“前辈就是果老,可...”
“不瞒道友,我的经历没个几天可说不完,这个以后有时间再谈。倒是你来找我,可是有何事情?”
“对了,在下无意间得到一块骨片,上面记载的都是巫文,我听莽荒部落的人说,果老你能解读。”江玉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可现在也不敢轻易流露出来,只好如实说明。
“又是骨片?你拿出来我看看。”
江玉从储物袋一抹,那有些邪性的骨片已经出现手中。可这时他注意到,当自己这么做,果老的眼神忽然闪出什么,有点像是野兽发现猎物时的精光。
“原来是这魔功啊,说起来你是第三个,不,第四个拿这东西来找我的人了。”
“果然是魔功,怪不得乱人心智。”
“这炼尸凝血成巫法不知是哪个魔修搞出来的玩意,竟让人通过吞食血肉,以此不断改变血脉,最后化为半人半妖的巫。”
“怎么可能,人怎么会变成妖兽呢?”江玉不敢相信对方说的,可从见到的事实来看,他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第一眼见时,也不相信。可等有人真的练成时,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用。”
“是谁练成了?”
“莽河,他应该还是莽荒部落的首领吧!”果老话锋一转,突然说起另外一人。
“还是...怎么,难道是他!”
“是啊,之前找我的三个人,分别是莽荒部落的莽西风、莽河、莽虎。莽西风我是亲眼看他死的,而莽虎最后一个找我,应该没有足够的时间练成这邪术。若莽河还活着,那他估计就是练成了。”
果老幽幽一叹,毕竟在部落生活了几十年,对这些人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感谢前辈这番解惑,只是小子还有一个问题,希望前辈能不吝告知。”江玉虽然不清楚对方是正是邪,可毕竟是自己目前所遇的第一个修士,现在不问,今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你说。”果老这时又把木棍捡起,当作鱼竿悬在河岸边。
“前辈可知道云梦泽?”
没想到,果老一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大变,手中的木棍“砰”的一声,直接炸成粉末,在空中四散而飞。
“你是云梦泽的人?”
一股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住江玉,他连动弹都不能动弹,更不要说反抗。
“不...我不是云梦泽的人,我就是因为他们,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甚至连记忆都丢失了许多。”
“骗人,既然记忆丢失了,如何又会记得云梦泽?”
说完,果老又加大了几分力量,江玉这时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还是咬牙解释道:“云梦泽的人带走了云娘,她是我的道侣,我死也要找到她...”
胸口那股力量越来越大,江玉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而就在那股力量即将压扁他时,江玉忽然感觉身体一松,胸口的气又能顺畅进出,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遇到个修士,这么杀了实在可惜。这样,你只要吃了这个,我就不杀你。”果老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在江玉眼中,却比妖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还要恐怖。
“我吃!”纵使心中不愿,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把果老递过来的红色丹药吞到腹中。
没过多久,丹药的效果就显现出来。江玉只感觉,自己像是在火炉当中,无时无刻都在受烈焰的焚烧。
可身上连一点火星也没有,这一切只发生在他脑海当中。
“你吃的可不是什么毒药,这叫做火狱丹,可以让修士经历火刑之苦,锤炼意志。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寒狱丹,沙狱丹,若是你表现得好,今后未必不能尝一尝。”
“谢前辈赐药!”至于对方说的这些狗屁,江玉心里一个字都不信,可实力不如人,只好先臣服下来。
“这药可不是让你白吃的,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把修炼魔功的莽河给我带过来,给你三天时间。”果老没有说做不到的后果,可江玉知道,自己到时候肯定不会好到哪去,只能痛快答应下来。
“前辈,没事那在下先走了。”
火狱丹的效果只持续一阵,江玉感觉好点后抱拳告辞,而果老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根木棍,继续在河岸边上当他的渔翁,并没有理会。
“看他样子不像魔修,还跟云梦泽有仇,很有可能是我辈中人了。”而果老等江玉走远之后,嘴里忽然喃喃自语道。
这时,河面上微风吹过,鱼竿上的灵力丝线在摇摆中,忽明忽暗,莫名难测。
“你醒了,怎样,可好些了?”等江玉重新回到树屋时,莽古也已经苏醒过来,只是神情有些木讷地呆愣在原地,让人有些担心。
“师傅,我全跟娘说了。”
“说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隐瞒身份是担心这里有其他修士,如今见到了筑基后期的果老,再隐瞒下去就有些多此一举。
“师傅,仙能不能不修了,莽古也只想当莽古也,不想变成其他人。”
原来他所忧虑的是这件事,江玉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你失去理智跟修仙没有关系,全都是因为这个。”
那枚山洞中捡到的骨片出现在江玉手中。
“真的吗?”
凭心而论,成仙也许过于渺茫,可对莽古也而言,修仙后所获得的力量却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江玉回来之前,他在树屋当中还修炼了一会。
“不错,骨片上记载的功法有违天理,九成是魔门路子。”
“那虎大哥的死不是与魔修有关?”
“莽虎?他...很有可能就死在魔修手上,只是我在附近都没发现任何奇怪,那魔修估计早就走了。”
江玉心中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猜测,可担心又刺激到莽古也,只能顺着他想法说下去。
“莽古也与魔修势不两立。”少年没有多想,只是眼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不再是刚才的颓废样子。
“魔修手段残忍,而且行事诡异,我们要对付魔修的话,就要比他们更残忍,更谨慎才行。对了,你给我说一说果老,他的来历,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不管什么都告诉我。”
“果老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是老者,像他活了这么久的,周围只有一个,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但似乎不是莽荒部落的人。”
“那他是怎么进的部落?”
“据说是上一任首领,也就是莽河父亲带来的。”
“还有别的吗?”江玉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不但是为了活下去,还有离开这里的可能。
“嗯...当初他突然来找我,想教我巫文。可后面因为首领决定搬离,果老不愿离开,这才断了联系。”
“那他有说什么古怪的话吗?”
“果老的古怪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大家只当他疯了。不过教我巫文时,态度比其他族人要好些,但其他时候,也是一样恶劣,所以莽古也其实并不愿跟他待在一起。”
江玉听完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出果老到底是好是坏。可就目前来看,他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河边的时候,对方只差一点就杀了自己,还有看到他的储物袋时,眼里忽然一闪而过的贪婪。
“师傅我也不喜欢,可惜他的修为高出为师一大截,所以你今后要是再碰到果老,哪怕不喜欢,态度也要好一点,至少不能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
“什么,果老竟也是修仙者!”莽古也没有想到,平日手里拎着一根木棍,在河边走来走去的疯老头,竟然是修仙者,而且实力比师傅还要强。
“对了,你的父亲莽西风可能不是让野兽咬死的,而是遭人所害,所以你想报仇吗?”江玉没等徒弟缓过来,又投出一个重磅消息,等了许久,他才渐渐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父亲他...”莽古也对父亲的记忆很少,因为在他只有两三岁时,莽西风就失去了生命。至于原因,也是跟他一块捕猎的莽河亲口说的。
“当我拿这块骨片去问果老时,他却说我不是第一个去问他的人。你的父亲莽西风才是第一个,然后就是莽河。所以我想,莽河很有可能为了得到这骨片,暗中加害了你的父亲。”
“师傅,我虽然不记得父亲的样子,可族中每个人都说,他跟首领是可以同生同死的兄弟,所以怎么可能因为这罪恶的骨片而自相残杀呢?”
“你今天也见识了这骨片的威力,知道人一旦失去理智的话,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莽古也想到自己那些行为,想不出别的话来反驳江玉,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
“为师知道他对你有恩,只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三言两语能够下结论的。等明天他离开屋子,我们到他树屋中也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莽古也听到江玉的建议,最终还是低下脑袋,没有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