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录分三等境界，依次为神兵、天将、护法。神兵之境。练气之始，凝神聚气，吸纳天地灵气，滋养身躯，增强神念。此乃修道之门，境界之基，尔等需虔诚奉行。”
台上的青袍老者似乎是这些童子的师傅，不断口述着修行之法，而江玉此行目的正为了这个，所以对方说的每个字恨不得刻在脑子里。
“天将之境，筑基之阶。这时已到了深入修行，需将灵气凝练成液，宽阔灵台。得贯通天地之力，万物神通，初晓法则之源，悟性深者，境界方高！”
天将应该对应着筑基，这功法的内容跟他所知的五行功有很大差别，不仅有些地方晦涩难懂，而且一些名词更是闻所未闻，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
“护法之境，为金丹之巅。积深厚灵力，运使天地规则，吐纳乾坤二气，化形而得丹。天地精华融于己身，成仙之始。”
原来金丹就已经接近成仙，难道元婴就是仙人了，可若真是这样，为何世上修士还要弃天道，走那不人不妖的巫道？
“道玄录修炼之法为师已经说完，但若要修行，还需以天道为誓，设戒律于身。重天道者，戒之愈严，修行愈易！然切勿忘乎，违者必遭天罚。无论何处，仙人亦难逃其威。玄都，你先来立誓！”
这时，一个稍大点的孩童应声站起，郑重说道：
“玄都今日立誓，顺应天道，万物自然，生死轮回之数，当以我性命守之。”
发誓之声络绎不绝，顺着这些孩童依次下去。
“太昊立誓，天道有德，人当习之，此生必传道德于世间！”
“江玉立誓，天非无情，万物同之，今生要做个有情之人！”
江玉没有让台上的老者等很久，思索一会，便许下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儿戏的誓言。
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所有，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好，还是守护原有的规则，江玉都不在乎。
只要依人在旁，任天崩地裂，宇宙毁灭，也能从容面对，这就是他的道，谁也不能动摇。
“望汝等谨记所立之誓言，誓言不忘，才能持久修行，踏上仙途。玄真之道，源远流长，系于忠诚奉天，守道修真，维护天地法则。只要践行我宗之教旨，就能成就大道，升仙而去，与天地同寿！”
随着老者说完最后一句，身上忽然发出万丈霞光，朵朵金色莲花开在其左右，整个人腾空升起，如同仙人一样，离天越来越近，离世俗越来越远。
江玉抬头望去，虽然眼中那道人影越来越小，但依旧看得如此入迷，连周围环境重新变化都没有发现。
还是莽古也看见他这样子发呆，有些担心，上前呼唤，意识这才重回到现实。
“古也，这真是仙法，名副其实的仙法...”
江玉指着手中的玉璧非常开心，甚至不顾长期以来在徒弟面前维持的高人风范，惊呼不断，仪态皆无。
“师傅，那玉璧怎么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江玉此刻正在兴头上，但莽古也对发现的问题，仍然是实话实说，不敢视而不见。
“不一样，怎么会，它一刻都没离开过我...”
但等江玉自己看去，那玉璧的确变得跟之前不一样，原本散发的五彩霞光消失了，玉身上灰蒙蒙的一片，与顽石无异。
“师傅，山洞里除了古也，没有别人，但我也是才看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的问题，这应该是神物自秽，来，你坐着，用意识去试探它，看看有没有效果！放心，师傅不会害你，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等莽古也尝试了许久，不知是玉璧的原因，还是人的缘故，反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他与道玄录并没有缘分，江玉不免为其可惜。但莽古也却不觉得，反而问起五行功上的修炼问题。
江玉自己修炼此功法多年，而且又得道玄录这一等一的传承，自然是一语中的，只是三两句话，便让他豁然开朗。
之后的日子，除了狩猎外，师徒二人就待在山洞当中修炼。虽然玉璧不再朝外散发灵气，但好在这里隐蔽，江玉也就没有更换地方。
“这道玄录不愧是仙法，耗费了快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入门！”
这半个月中，江玉并没有修炼，反而一心钻研玄奥，晦涩难懂的道玄录。虽没有人指导，但他硬是根据玉璧中仙人传授的内容，加上自己的认识，能够尝试修炼一二。
“师傅，马上就要入冬了，这里怕是会被周围几个部落的人当做狩猎大会的场地，这几天我还要不要出去？”
莽古也如今已是练气二层，当然这一切跟人家的付出脱不开关系。此刻他正好从外面打猎回来，摔在地上的野猪身上只有一个伤口，位于下颚，似乎被什么利器由下往上刺过。
“嗯，这些天辛苦你了，之后一两个月咱们除了收集干柴，还是轻易不要外出。”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肉保存的时间得以大幅延长，这头大野猪加上角落里的几只猎物，他们两个省着点吃，完全是够了的。
“师傅，你看我如今已经到了练气二层，那火球术的事...”
“哦，你还对法术念念不忘呢！不过在斗法中，法术到底不如法器。但学一学也不是坏事，毕竟现在咱们也没有法器。”
想起这个，江玉就有些气，亏果老还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身上除了几瓶丹药外，再没有其他东西。怪不得会对自己一个练气的储物袋心生贪念，原来他连储物袋都没有。
“师傅，那现在就教我呗！”
年轻就是好，就算他刚从寒冷的外面狩猎归来，现在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江玉不由为之触动，可想想还是摇头道：
“不行，法术不比修炼，动静太大，在这里学的话，万一把山洞弄塌了怎么办？”
“可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啊！”还没等莽古也高兴一会，立马又陷入到沮丧当中。
“不过你不会法术，要是遇到强大的妖兽，还是有些危险。这样吧，找一个空旷一点的山洞，咱们在那里练习。”
毕竟这些天都是他在忙前忙后，江玉不想让其失望，只好说了个折中的法子。
“那行，我这就去找！”
少年一听学习法术的事有戏，当下顾不得许多，又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寻江玉符合口中的山洞了。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怎么都坐不住！”
江玉想起自己这些天，为了钻研功法，都没有出去过，却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放在从前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个山洞不知是怎么形成的，里面弯弯曲曲的道路分别通向好几个地方，其中一些跟他们所在的洞穴差不多，被岩石完全密封，一点风也透不进来。
但还有一些，石壁开裂形成缝隙，外面的阳光都能折射到其中。
“怎么选在这里？”
如果他们不是从山洞里面走出来的，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些半掩天空的岩石后面，竟藏着一个巨大的山洞。
“师傅，此处不在洞穴当中，而且回去只有几步远，万一有人过来，也能及时躲起来，定然不会被发现。”
听完他的分析，江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让人疑惑的是，印象中那个有些迟钝的徒弟，如今智商怎么这么在线，莫非灵力还有开慧的作用。
“这火球术还是为师的一个朋友相传，虽然她的名字因为失忆一直想不起来，但我能够记住，说明也是极为重要的人。”
莽古也已经习惯了江玉不时长叹两句，然后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但就算如此，每一句话他都记在心里。
“师傅为什么会失忆？”
“唉，这还得从一只虫子说起...不过事情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上前来，感受我手中灵力的变化。”
江玉如今使出的火球术已经不是修仙界中最常见的低等法术，而是威力惊人的龙焰。但灵力调动的方式他并没有忘记，似乎这段记忆跟云娘一样，是心中最深的隐秘。
“师傅，这也太难了！”
期望中的火球并没有在少年手中出现，那一缕青烟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笑，诉说着他的无能。
“你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法术一道，博大精深，想要学会必须多多练习。这样，你继续在这里练，但要记住，灵力不足，马上停下，进到山洞中，打坐修炼。”
既然徒弟已经学会了火球术的灵力调动，师傅的作用也就只有鼓励，剩下的练习还得靠他一人完成。
而就在江玉步入山洞时，天空坠下的一片雪花刚好掉在头发上。感受到那一丝丝凉意，他不由抬头望去，发现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满了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到这片无尽的绿色森林上。
“没想到冬天这么快就来了，自己在这里待了两年，还是三年。唉，还是记不起来。”
原本还希望想起什么，可最后也只是徒劳，江玉喟然一叹。不知不觉间，他总是在叹息，里面包含的无奈，莽古也听多都能懂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