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百里！那这一千多里的路程不就十多天就可以走完吗！而且遇到了危险，骑着它们也能跑得更快些。”
不论从方便还是安全考虑，黑角兽都是很有用的。而且听程莺莺刚才说的，很容易被驯养，想必价格不会贵到哪里去。
江玉又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虽然没有原先荷包的厚实感，但到时候应该不会出现付不出灵石的尴尬场面。
于是，随着柯老道的脚步，他们终于是来到一家店铺前面。
而那大门上的赫然醒目的“出售妖兽”四个大字，明显就告诉了其他人这里是做什么的。
但跟江玉之前所有进过的店铺不一样的是，招牌的四周此刻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象征云梦泽的鱼龙花纹。
“这是修仙家族常家开的，他们的家主在云梦泽也是一名长老。不过因为修为不高，权力太小，所以只能把店铺开在坊市里。”
“为何不去云梦泽的店铺购买黑角兽？”
“这黑角兽虽然算不上珍贵，可云梦泽除了自家弟子，或者修仙家族的人外，谁都不能购买。虽然多花些灵石的话，从那些贪婪的家伙手上还是能够买到。但是没有必要，反正都是破坏规矩，为何不选择代价少点的那个。”
正说着，几人已经进到这间“出售妖兽”的店铺里。不过这里空气中所弥漫的气味，差点把他们给熏晕过去。
“柯老道是你啊，怎么了，这次又抓到了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马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并不在店铺的大堂里，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堂。
他们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硬木栅栏围起来的大兽笼。而且这个男子还不是在兽笼外面，而是与那些妖兽们一起，不知在兽笼中忙些什么。
而且面对周围这些目露凶光，龇牙咧嘴，一看就是刚从野外抓到还没有接受驯养的妖兽，这中年男修却是丝毫也不慌张，正一点一点地往它们各自的食槽里加入一些特制的食料。
而这么做是为了磨灭这些妖兽身上的兽性。虽然这些从云梦泽购买的忘心丹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只要能成功驯服其中任何一只，那不管是花出去的灵石，还是他这位堂堂练气巅峰修士一直守在这里的时间，就没有完全白费掉。
“自在道友，老道我都多久没有外出狩猎了，而且现在外面的妖兽也不好抓。不过虽然没有妖兽来送，但却带来了一门好生意。”
听到生意二字，常自在这才把手上的工作给丢到一旁，拍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走出兽笼。
期间一只不知道品种的豹子，趁他经过时，突然发疯一般朝男人冲过去。可花豹还没靠近这人的衣角，身上最柔软的脖颈就被一双铁钳般的手给紧紧掐住，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妖兽瞬间就如同温顺的猫咪一样，在常自在的手上不敢动弹。
“这些妖兽也是，记吃不记打，总是忘记这里谁才是最凶的一个。”
这时江玉他们才完全看清了男人的面容，相貌非常平庸，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里都不会被多看两眼的那种。
而且虽然现在他说的话充满了威胁的味道，但是一看到那张脸上的笑容，原本心中存在的一丝畏惧感也是瞬间就消失。
“自在道友，我和这位江玉道友等几人想从这里买些妖兽。”
“妖兽？什么妖兽？”
听到来人这模糊的话语，常自在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是...”
可能是柯老道向来谨慎的习惯，所以就算这里只有江玉等人以及常自在这个店主外，也是悄咪咪地靠近后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黑角兽！说起来也是凑巧，我这里刚好收了一个黑角兽群。不过你也知道，黑角兽这玩意可不是什么能见光的玩意，价格方面...”
“灵石好说，只要货真价实就行。”
看来柯老道的底气比江玉还要厚，他所说的贱卖恐怕要比江玉所想还要多上不少。
不过这也合理，毕竟后堂那间静室的就价值不菲，再加上其它的，就算再贱卖，但只要是卖，这灵石就不会少。
“柯老道，你就是喜欢弄这些虚的，什么叫货真价实？我常自在这些年窝在鄱湖也有十多年了，不说驯兽的本事如何，这买卖上的事可曾黑过谁？”
常自在听到有人怀疑他的品性，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老道失言，失言。那就麻烦道友给我们看一下黑角兽吧。”
常自在听到柯老道的道歉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继续追究他的失言，而是带着几人向店铺后面走去。
“哼哧！”
原来这里除了刚进来时所见到的那些凶猛妖兽外，还有其他妖兽。不过从它们的样子来看，明显要更温顺些。
可等众人仔细看去，发现这些妖兽的眼睛里，原先存在的那种嗜血疯狂竟然消失不见了，转而闪烁着智慧的灵光。
“这些妖兽怎么会这么平静，它们和外面那些也太不一样了。”
程莺莺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甚至还伸出手去抚摸身边那只毛茸茸的虎头。
“莺莺，小心！”
等江玉看见时，她已经不满足去摸它的脑袋，甚至还想把手放到那张凶猛的虎脸上，完全忘记了这曾是一只会食人的猛兽。
“不用担心，这些妖兽都已经被训好了，完全不会伤人。”
常自在只是简单扫过一眼后，并没有很担心。
“还是小心点好！”
江玉并没有完全相信这句话，赶紧把程莺莺拉了回来。
但少了抚摸的那只老虎，反倒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怨。惹得旁人一阵惊奇，常自在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用那蒲扇大的手掌在老虎的头上又揉了好几下，这才继续向着更里面走去。
“常大叔，这些妖兽为何会如此温顺。我在森林里看到的那些风狼，却个个都想把我吃掉。”没多时，程莺莺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喜欢研究妖兽？”常自在一看是刚刚伸手去摸老虎的小姑娘，而且问的又是他刚好知道的问题，也来了几分兴趣。
“家父生前就一直在研究妖兽，而且认为它们天性本善，如此凶恶是有原因的。所以一辈子都在寻找能让妖兽重归本性的方法，只是到最后都没有成功。”
听到这些悲伤往事，常自在不免也泛起了一丝同情，说出了其中缘由。
“云梦泽中有一种丹药，名叫忘心丹。把这种丹药磨成粉末，与妖兽们平时吃的草料混合在一起，时间长了就能让它们忘记嗜血的天性。不好意思啊，你父亲的想法是错的。妖兽生来就要吃人，这是不会变的事实。”
听完这番解释后，程莺莺心中某些支撑好像轰然之间倒塌了，一瞬间精神都有些恍惚。不过在感受到手掌里的温热时，还是回过神来，发现江玉他们都担心地注视着自己，而阿纯也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常大叔，谢谢告知我的这些东西。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父亲，将来我一定会去证明的。”
虽然人家是练气巅峰修士，属于修仙家族又怎么样，程莺莺不知为何，总感觉她父亲的想法并没有错。
“是对是错，谁又能完全说的清楚。”
在他们左右两边这些妖兽，虽然是在逼仄狭小的兽笼中，可其中一些就算感到不安，也只是尽量把脑袋放低一些，防止碰到那些尖锐的木头倒刺。
这个店铺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上许多，在经过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兽笼后，他们终于是到了那群黑角兽所在的兽栏。
“这才有几只啊！而且那只是怎么回事，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爬得起来吗？”
等常自在推开栏门后，他们只看到五只黑角兽，而且其中一只不知因为什么，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而旁边正在为它舔拭伤口的另外一头黑角兽，兽唇上都是血红一片，眼角还噙着如黄豆大的泪珠，看上去非常悲伤。
“在你们之前，还有一伙人，把最好的几只黑角兽给买走了。本来地上这只也被看上了，却没想到死活都不肯离开。这些伤口也是在拉扯中不小心弄上去的。”
常自在是在兽栏外介绍的，并没有走进去，而且对于江玉他们进去的行为也没有提醒或者是阻拦。
“江道友，我看还是买下这四只吧，地上那只虽然体型更健硕，但伤得实在是太重了，怕是撑不住。”
不但撑不住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怕是连今天都很难撑下去。
“行吧！”
反正这些妖兽已经被常自在给训好了，江玉走过去就想把受伤黑角兽旁边一只给它拉开。但不管男人如何用力，这头黑角兽都是纹丝不动。
“江道友，这两只黑角兽是一对的，如果你想要的话，最好两只都买走。”
常自在不知为何已经走了进来，帮着几人把另外三只黑角兽给套上了缰绳和鞍鞯，不过在看到地上那两只妖兽时，眼神却躲躲闪闪，不忍去看。
“三只黑角兽的话，我们这里五个人。两人坐一起，也是足够了。”
柯老道拍了拍其中一只看起来还可以的黑角兽，相比另外两只头上不过十几厘米长的黑角，这只的利角是它们的两倍长多一点，而且颜色由于岁月的原因，已经十分接近紫色。
“常道友，这两只黑角兽最后会怎样？”
虽然只是妖兽，但看它们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场景，江玉不免又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只公兽伤得太重，我那些药不过是些凡品，无法医治好它。至于这头母兽，如果它能想开的话，也许还能活下去。”
看来要是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它们这一对黑角兽夫妻死在这里，不管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还是他的本心。
“它们是夫妻吗？”
云娘这时也来到那头母兽的身边，轻抚它背上的鬃毛，希望它能够借此放下。
“雄性黑角兽头上的黑角一般会更粗壮些，不过不管是雄兽还是雌兽，角的长度都是随着年龄增加而生长。”
听完常自在这些话，他们这才发现，两头黑角兽头上的黑角果真是一个要比另一个粗壮些，但长度差不了很多。
“常道友，这两头黑角兽多少灵石？”江玉轻叹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买下它们。
“一头五块中品灵石。”
常自在好像看不到地上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那头妖兽，反而开出了和正常黑角兽同样的价格。
“自在道友，你这就过分了，这头黑角兽明明已经...”
“可以，五块就五块。”
江玉打断想继续掰扯下去的柯老道，反而直接就答应下来。
“那就掏灵石吧。”
常自在听到他如此直接的回答后，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还死死盯住了江玉，似乎只要他掏不出灵石就会遭殃一般。
“灵石给你！”
然而江玉面对如此沉重的压迫感，却也丝毫不害怕，反而目光平静，淡定地从荷包中摸出二十五块中品灵石，交到了男人手里。
“如果你是想等这只黑角兽死了后，把它身上各个部位当材料卖出去。我劝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黑角兽除了头上的黑角可以用作炼器外，就只剩下血肉还有些价值。不过这些都加一块，也不值一块中品灵石。”
常自在并没有去接江玉递过来的灵石，而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看样子是误会了江玉买下来的意思。
“谁说我是要拿它当材料去卖。”
在常自在惊讶的目光下，地上这只已经可以确定死亡的黑角兽，身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巨大虚影，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
仅是在转眼间，这只原本只剩下一口气的妖兽现在却站了起来，而且看它矫健的英姿，根本就看不出之前那副惨样。
“这是...”
常自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神奇的一幕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云梦泽的李素问道友给我的灵药。”
江玉暗中把用完后碎成两半的枯木回春符收到袖口里，并将治愈黑角兽的功劳全推到了李素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