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的走廊里,哪怕是被于明用触须卷在其中,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里的森冷。
明明没有窗户,却还是可以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寒风,透过触须,吹在身上。
陈文十分努力的睁着眼睛,透过于明的触须往外看,想要多观察一下这个屠宰场的内部环境。
可是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额头好像还因为他的动作,不断地隔着于明卷着他的触须,碰到墙壁或者什么东西。
陈文的头脑涨涨地发疼,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
那是一种强烈的念头,哪怕陈文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虽然不是个多么爱惜自己小命的人,但是也不是个会轻易就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裹着陈文和张红的触须,不知道是不是触觉,正在变得越来越坚硬,再没有了之前那种软绵绵的舒适触感。
同时,身体也正在变得没有力气,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抽走他身上的力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隔着于明的触须,看到外面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反正陈文只看到灰蒙蒙的空间。
灰暗的空间里,给人一种处处隐藏危险的感觉。
青白色的灯光闪烁着。
“于明,你这是要去哪里。”
迎面,于明似乎是遇到了熟人,或应该说是熟悉的怪物。
“嗨,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么?”
于明十分丧的叹气。
陈文听到了距离他们很近的位置,似乎是正在跟于明说话的东西,身上好像在滴水。
滴滴哒哒水声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十分清晰。
“也是难为你了。”
“咱们都死了还要给这该死的游戏,当劳力。”
“你这是又要运送尸体过去啊。”
对面那个存在,好像并不意外于明的行动。
陈文已经从空气里闻到淡淡的月季花香,令他禁不住多闻了几下。
屠宰场里一直都是淡淡的血腥味,突然出现了这么好闻的味道,实在是个很大的**。
张红却在注意到了陈文的这个反应之后,立刻努力伸长了手臂,捂住了陈文的口鼻。
并且身份不赞同的冲着陈文摇了摇头,担心对方看不到自己摇头的动作。
接着还在陈文的手背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不。
陈文迷茫的看着张红,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更是想不通对方在不什么。
还有就是他的脑子好像变得迟钝了,眼睛发直,那是身体,脑子都不受控制的感觉。
好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掌控,自己的意识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张红焦急地看着这样明显,眼神都没有了聚焦的陈文。
她知道陈文是个跟自己比,算是绝对的新人,但是张红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能如此的新。
这里是什么地方。
越是在这种肮脏恶臭的环境里,突然出现突兀的好闻味道,或者跟这里格格不入的美景。
那才是本能的就应该更加防备的,可陈文却是毫无防备的就中招了。
这一点,还是让张红很惊讶的。
如果没有那个拦住去路,跟于明聊天的家伙,她这会儿已经一巴掌抽陈文了。
陈文这个状态明显就是非常的不对劲。
就好像是陈文这个人,吸入了什么致幻的迷药,然后现神志不清,接着看到的就是自己心中最恐惧的,最后逐渐迷失自己。
“谁说不是呢。”
“你说咱们都死了。”
“死了还不被放过。”
“真的是活着不容易。”
“死了也不容易。”
于明似乎一点不心虚,自己的触须里还卷着两个外来的玩,十分轻松自如的跟对面老伙计,打哈哈。
他们曾经都是古早玩家,也都是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光坑害到死的。
只是自己就是光杆儿一个,所以他在被抓的那段时间,活得还算自在。
只是很少能看到阳光。
而眼前这位却是被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光拿捏的死死的,父母因为那些正义之光的威逼恐吓,和他断去了父子关系。
没过多久,可怜的老两口,就抑郁而亡。
漂亮的妻子也因为他的关系,被那些正义之光盯上了。
不过那个女人后来跟监视看管她的人成了情人,还帮着劝他配合正义之光的人行动。
但是后来那女人也受不了,看起来越来越可怕的他,跟他办了离婚手续,将他们刚三岁的女儿,送去了孤儿院,跟那个之前监视看管的人在一起。
也是这个噩耗,成功刺激到了他。
他抱着要跟那些人同归于尽的心,进了SS级任务。
只是他本来精神状态不好,所以死后就发生了异变,差点精神崩溃的,跟任务里的怪物融合。
虽然最后异变成功,却也是跟那个任务中的怪物有着几分相似。
正常来说,人们对美人鱼都是有着很高的期待和憧憬。
甚至很多孩子的童话故事里,美人鱼都是海的女儿,美丽动人的代名词。
可是于明面前的这位,却是跟美丽动人四个字没有一点联系。
如果陈文和张红现在可以看到,这会儿都不用继续屏住呼吸,互相捂住嘴巴了。
直接就能一口气,自己把自己憋死。
对面的是个用尾巴站立的,好像死鱼般被泡的发白的胖头鱼。
浑身都长满了不健康的白色鳞片,青蓝色跟中毒了一样的鱼唇,两个几乎深凹入脑子里的死鱼眼睛。
身上因为变异的关系,身体两边长满了密密麻麻,密集恐惧症一眼看过去,直接能厥过去的鱼鳍。
这个胖头鱼还有两个长满了惨白鳞片的手臂,双手更是长出了带着弯钩的黑色指甲。
“是啊,活着艰难。”
“死了也未必就好多少。”
胖头鱼叹气。
“算了,最近也不太平。”
“你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免得被牵连。”
“我听说,最近又要有动作了。”
胖头鱼明显知道的比于明要多。
“你也知道,我是个看门的,哪里有的选。”
于明懒洋洋的,说话很是无奈。
就好像他也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