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和张睿站在楼道里,犹豫着究竟是往楼上走,还是先在一楼走廊里,先摸一下情况。
刚刚打开门跟他们说话的人,又将自己的房门打开了。
只是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伸着胳膊冲着他们做了往里进,快过来的手势。
张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个方向跨了两步。
还好陈文一直在关注着,那个之前给他们打开门说话的人房间。
也因此那个人在打开房门,伸出胳膊冲着他们招手的时候,陈文的身体瞬间绷紧。
“你是不是疯了?往那走作甚?”
陈文不清楚张睿眼中看到的,与自己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房间里伸出来的胳膊很不对劲,至于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能做出的答复,也就只有直觉二字,是直觉告诉他,那边很危险
张睿会想要过去,也并不是真的自己想要过去,而是身体不受他的控制。
此刻,他自己的身体,仿若成了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失去了自控力。
张睿本来还想问陈文究竟发生了什么,亦或是他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如此焦急喊住他。
他刚才有所反应的时候,已然发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所有的行动都不是在自己意识的驱使下做的。
想想也是后怕,如果不是陈文反应及时,恐怕他现在已经进入了那个房间了。
那个房间里究竟有什么,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那房间里定然存在着不一般的东西。
只是这么想想,张睿就汗毛炸裂,双手狠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
“别打了,你这样也没太大用。”
陈文已经发现控制张睿的东西,并不敢离开那个房间,或者说是无法离开那个房间。
因此,只要他们不进入那个房间,他们就是安全的。
可这样一来,他们则会面临新的问题。
那就是,他们不进入那个房间,房间里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便没有太大的危险性。可房间外其他更恐怖的存在,则会让他们的处境进入劣势,变得更加危险起来。
如果宿舍内每个房间里面,都藏着危险,那他们便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走廊在熄灯之后,就不能发出声响,如此以来,他跟张睿就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不管是陈文还是张睿,两个人都是越遇到危险的情况,越冷静的可怕。
“既然对方这样好客,我们也不能一直拒绝。”
“拒绝的多了,多伤人家的心啊……”
陈文说话的时候故意拉长调子,拼命地向张睿使眼神。
黑暗之中,张睿隐约捕捉到陈文使劲看向自己的表情,对方五官用力的都扭曲变形,恨不得能在脸上写出大字,生怕自己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
张睿觉着如果自己再不给出个回应,陈文的眼睛估计都要眨动的抽筋了。于是他就伸手朝着陈文探去,在摸到对方的身体后,轻轻拍了下,示意自己明白了。
陈文见此,知道张睿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之间已经存在了些默契,但说到底,这次任务是他们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初次合作,看不出来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正常。
好在张睿是个聪明人,并不需要他耗费太大的力气和时间跟对方解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对方就能一切了然于胸。
张睿抓住陈文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随着笔画的组合,陈文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认为自己算得上是个激进冒险主义者了,没曾想张睿尤更甚之。
张睿从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个铃铛,那铃铛有拳头大小,在黑暗里看不出来是个什么颜色。
张睿拿出来之后,就在空气中摇了摇,然而陈文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他疑惑的将视线落在了张睿身上,他知道张睿不是一个莽撞冲动的人,可是这个铃铛一点声响都没有,究竟有什么用呢?
陈文对此,很是困惑。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铃铛并不是没有声音,而是声音只有屋子里存在的那些东西才能够听到,对身为人类的他起不到作用。
随着张睿不断摇晃手中的铃铛,屋子里传来撞击声,东西落地破碎的声音,以及各种刺耳尖锐的嚎叫声。
对此,陈文还是挺惊讶的,他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没声音的铃铛,居然能够对屋子里的东西造成伤害。
张睿并没有因为屋子里传递出对方中招的信号,而停止手上铃铛的摇晃,他反而继续加快了摇晃铃铛的动作,甚至其中还多了几分急迫和惊慌的恐惧。
如此明显的变化,陈文若是察觉不出其中的异常,那他这么多年的记者算是白当了。
只是他不清楚,张睿的变化与屋子里那东西的反应,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还有就是铃铛的声音,究竟是真的对屋子里的东西造成了伤害,从而使得对方做出这种受到刺激后的癫狂行为。
还是对方根本没有中招,只是借题发挥在诱导他们。
不是陈文想得太多,实在是张睿的反应和屋子里那东西的嘶吼,成了鲜明反比。
就在这时,张睿的鼻子,耳朵,眼睛,嘴,开始不断地往外咕嘟嘟的冒血。
哪怕在黑暗中,陈文也闻到了一股人血味从身旁飘来,仔细嗅去,越是靠近张睿,血的腥味就越发浓烈。
陈文知道,此刻张睿身上,一定在大量出血。
没等他询问情况,张睿突然冷不丁地喊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
张睿的嘴角还在往外冒着血,血水令他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
陈文对此苦笑的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张睿究竟是如何做到,在自身状态不容乐观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去关心别的事情,并做出这般理直气壮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