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珠,自他的臉頰滑落。
車夫抹了把滿頭的大汗,他覷了一眼站在不遠位置的幾名大官,身上卻忽然瑟縮起來,一陣涼意自心田散到四肢百骸,反而不那麽熱。
當然是心理作用!
馬夫之於大官,何其微渺如塵埃嗬!~
“公公,此番回京師,必然會得到陛下的恩賞,下官在此先祝賀公公啦!”
一名穿著團領青色官袍的中年,滿臉笑意的看向衛輝府境邊界處站著的、一名著紫色蟒袍的麵白無須男子。
“嗬嗬嗬……”蟒袍男子正是王宏,他笑著,那種中官太監特有的陰厲笑聲。
旋即道:“哪能想著恩賞,咱家隻求為皇爺辦事,不敢提封賞。”
那中年官員,便是衛輝知府,他笑吟吟的在寬大的官袖裏,掏出了一疊銀票,然後遞給王宏: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公公在聖上麵前多多為衛輝府美言一番!”
王宏低頭看了一眼那疊銀票,心裏估摸了個數,旋爾伸手接過揣了起來,又“嗬嗬”笑了一番,說道:
“聖主當朝,天下自當是盛世,咱家自然是如實稟報!~”
“憶昔開興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
齊紈魯縞車班班!”忽地,在他們的近處,另一名紫袍官員在王宏說出那句話後,當即吟誦出了一首詩。
他吟罷,旋即朝著王宏和知府拱手,他是衛輝府通判,比知府小一品級,他此時滿臉燦爛的笑容:
“這是前朝詩人歌頌盛世之詩,不過在下官看來,我朝尤甚!”
司禮監稟筆太監王宏笑容宴宴地衝著北方京師方向,一拱手,大聲說道:“說的好,為聖上賀!為盛世賀!”
而知府、通判也立時同時朝著京師方向拱手笑道:“為聖上賀!為盛世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