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國超已經白發蒼蒼,蓄著長胡須,精神卻依舊抖擻。他向鬱吟招了招手,等她走近,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你看起來過得很好。”
鬱吟遲疑地問:“爺爺,您怎麽回來了?是聽說了鬱兆的傷?”
趙重對鬱國超的態度極為尊敬,鬱國超一起身,趙重就上前扶著他。
鬱國超轉頭,神色淡淡地對趙重說道:“我這裏不用你陪著了,你回去吧……鬱吟,你跟我來。”
鬱國超自小就不大喜歡趙重,趙重也不在意,跟鬱吟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出了醫院,鬱吟在附近找了一處茶室。
茶香繚繞,兩個人神態自然,完全不像是多年未見。
“你上午去嚴家了?”話有玄機,顯然,鬱國超想問的並不單是這個。
鬱吟腦海裏的一根弦驀地觸動:“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白暮的死,和嚴帥有關?”
想通了最久遠的一環,繼而環環相扣,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為什麽是嚴勝江出手相幫?為什麽她一定要出國?因為隻要她還在國內,還在公眾的視野中,白暮之死就會不斷被提及,早晚會追究到嚴帥的身上。
嚴勝江想要掩蓋的,不是她的錯誤,而是自己家小輩的錯誤。而鬱國超呢?外界都傳,鬱國超為了繼承權逼走了她,可是,她心中明白,這是一種保護——盡管這種保護並不是她需要的。
鬱國超不答,態度已是默認,他的眼神透過茶香嫋嫋,仿佛穿透了舊日時光。
鬱國超說:“你不是我的親孫女。”
他頓了頓,再開口,聲音堅定了幾分:“但你是我認定的孫女。
“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鬱兆,男子漢為了救女人受點傷不算什麽,我這一次回來是因為你。
“你知道了白暮死亡的真相,想要追究,我支持你。但是我告訴你一句實話,之前的小打小鬧不算,涉及這種人命官司,嚴樓不可能不管嚴帥。你和嚴樓之間麵對的險阻,遠比你以為的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