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愛情的力量,所以當我曾經當成信仰的愛情潰散到不堪一擊的時候,我覺得身體裏有一部分東西也跟著壞死掉了,永遠都不會痊愈了。
聖誕節的時候,我在酒吧門外等你,手裏還捧著溫熱的茉香奶茶,你背著吉他跟一大群人嬉笑著走出來,攬過我的肩膀說,走,今天晚上帶你開開眼界。
我坐在煙霧彌漫的房間裏,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貫純良的我,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你們一大群人,吸食那些違禁藥品,一個個欲仙欲死的表情,還有人來拖我,嘟囔囔著,你也試試,不上癮的。
我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尖叫,發瘋似的甩掉那些肮髒的手,打開門衝出去,頭都不敢回。
第二天下午你戴著巨大的墨鏡站在女生公寓樓下等我,我顫顫巍巍地走到你麵前,茶色的鏡片後麵看不到你的眼神。你二話不說把我拉上車,然後開足馬力,飆到一百邁,我死死地抓住安全帶,絕望地想,也許我們會死在一起,也許別人會以為我們是殉情。
到了郊外你突然刹住車,我的頭撞到擋風玻璃上,眼淚不聽話地流出來。你取下墨鏡,深深地凝視我,你說,樂言,一開始我就跟你說清楚了,我的生活就是這樣的,不會再有什麽改變了,就算再愛我的人,也不要妄想改變我,你都明白,對不對?
我望著你,我從不知道,原來愛情中有這樣殘酷的一麵,我從來不知道,看不到未來的愛,這樣讓人恐懼。
我看了你好久,你的瞳孔裏是我淚流滿麵的臉,你忽然用力把我抱緊,你說,對不起。
其實這就夠了,真的,你說了對不起,我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我告訴自己,你不是壞,你隻是不懂得怎麽樣去愛,沒關係,歲月那麽長,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可是我沒想到,我們的歲月,那麽快就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