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大一那年,我過得非常非常奢侈。我把從小到大存下來的壓歲錢全取出來買機票了。汽車火車都太慢,隻有飛機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裏見到你,那是我原本準備長大了做嫁妝的血汗錢啊,為了去看你,我拚了!
那時我才高二,分在了文科班,別的同學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學習上,可是我每天想著的都是你。我理直氣壯地認為,最好的年華不獻給你難道要獻給鐵木真、馬克思,以及那些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去到的經度緯度嗎?
許至君,我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你。
我每個周末都飛去B城看你,你總是按時在機場等我,雖然彼此已經十分熟悉,可是每一次見到你我都忍不住哭泣,許至君,我十七歲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你是愛情的原因。你每次見到我都是喜憂參半的表情,堇色啊,你不能老這樣,要抓緊時間學習啊。
可是我管不了,我的行為不能聽從大腦隻能聽從我的心。
星期五飛過來見麵,星期天晚上就要飛回去,每個月兩次,雷打不動。我以為這是我們的默契,可是終於有一天當我再次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你麵前時,你麵露疲憊地說,堇色,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瘋狂?
我轉過身,關上洗手間的門,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捂住嘴拚命地哭。
飛來飛去的人是我,為什麽我還沒有說累,你就想要放棄了?
這一次分開的時候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你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著窗外的飛馳而過的景色,眼淚一直在掉,你握著我的手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弄痛了我,但我沒有說。
我在心裏不停地叩問自己,是不是我愛得太用力了,以至於你擔負不起?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少愛一點兒,這樣對我來說也許輕鬆一點兒,可是隻有見到你,親手抱住你,我才會好過一點兒,我才不會活得這麽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