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連山一處隱蔽的山穀裏,有一所小木屋。這木屋以前是山裏獵戶的居所,後來倭寇進犯,木屋就廢棄了。此刻木屋的窗前站著一位佩劍的少女,正是寒碧玉。她似乎在等人。
“臣弟到底怎麽了?”寒碧玉喃喃自語。“易木說要帶給我消息,這麽久還不見到這裏來!”
易木到底可不可靠?寒碧玉回想在前往萬仞崖途中見到的男子:黑發曲卷,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長長的睫毛、堅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似乎抿著一股堅毅之氣……“小姑娘為何一個人獨行?你的朋友在呼喚你呢。”那名男子看樣子約莫三十來歲,說起話來倒也顯得和善。寒碧玉當時沒好氣地說:“誰要你管?讓開!”男子見寒碧玉無禮,倒也不惱:“我叫易木,你的朋友要去萬仞崖跟人家決鬥,我可以幫你!”寒碧玉怒道:“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讓開!”易木嗬嗬笑了兩聲,輕聲道:“得罪了!”然後突然躥過來,真氣暴動,寒碧玉剛要驚叫,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周邊空氣如牆,被隔絕。她從馬背上躍起,卻見一張席子般寬大的真氣雲霧包裹了她和馬匹。易木單手托著她和馬匹飛馳而去,沒過多久就到了這裏。到這裏之後易木放開寒碧玉,告訴她不要亂跑,他自己去萬仞崖。寒碧玉當然不會懷疑易木的身手,她相信攀上萬仞崖對易木來說太容易了。
“唉,我幹嘛要聽他的?”寒碧玉自嘲道。“說不定我被人給賣了還幫著賣主數錢,真是個傻姑娘!可是去萬仞崖又要碰見那該死的張婉唱——竟敢捉弄我,還是再等等那個易木吧。他神通廣大,對我似乎沒有惡意,如果是來幫臣弟的,那就太好啦!哎呀,忘了問他到底幫誰的。”
寒碧玉繼續等待著,心裏黯然:娘,我想你了……小時候你對我多好啊,可是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羅雷哥哥的爹也是我的父親,我怎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羅雷哥哥不在了,我會因為你而說服自己去接受那個早年一直沒有出現的爹,但是他真的對你好嗎?他為了顧及羅雷哥哥的母親和怕得罪羅雷哥哥的舅舅家族勢力,才將我們遺棄在山村那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