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村,樓村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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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小梅向表妹黃林借了三十元錢,她細心地封了個小小紅包,還用圓珠筆在紅包上寫道:“祝李家順和林蘭白頭到老。”

吃罷晚飯後,小梅回到租房換上牛仔褲和風衣,這乳白色風衣還是結婚時母親給她買的,她怕晚上回來冷,就找出來穿上,盡管顏色有些發黃,但穿上後仍顯得她高挑娉婷,她等了一小會兒,直到聽到廠裏的加班鈴聲響了後,這才確信丈夫晚上還加班。於是,就款款下樓,行至一樓的書店門口,正碰上端著飯碗的曾阿姨,曾阿姨笑著問:“阿梅,穿這麽漂亮去哪裏呀?”

“我去喝一個兄弟的喜酒呀!”小梅也笑逐顏開。

“你老公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去呢?”曾阿姨扒了一口飯,又問。

“他呀,他不喜歡這個兄弟,我不敢告訴他呢!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也在公明鎮附近,不遠呢!”

小梅坐716中巴到了宏業酒樓門口,騎著摩托車等候多時的李家順便帶著林蘭和她向西田的方向而去,李家順並未把摩托車開入西田他們的租房,而是繞過一個工業區走過高速公路,走向山裏,這裏沒有燈光,非常冷清,路上也沒有行人,偶爾有一兩條野狗在路邊,燈光照亮過去,狗叫了幾聲。

路越來狹小和崎嶇,地勢越來越高,兩旁的灌木藤蔓多了起來,這令小梅一下子想起了在樓村和蔡誌遠去過水庫的地勢。這裏遠離工業區,遠離民房,前後左右都是一山接一山的荔枝園,綿綿不絕,她開始感覺陰森森地不安,她拍著林蘭的肩膀問:“這去哪裏呀?你們的租房怎麽離工業區這麽遠呀?是不是上麵有水庫呀?”

林蘭並沒有回答。

“就到了。”李家順說道。他加足馬力衝上山頂,山頂一片坦闊,果真是一座水庫,他又沿著水庫邊的小泥路衝了下去。這裏滿山遍野全是荔枝樹,夜幕之下,有零星的寒光,空****的黑林晃**著樹的汪洋,雖然看見這些樹梢在動,但因為它們密密匝匝地挨著,卻聽不到發出的聲響,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更加重了黑夜的恐怖。摩托車衝到一片三間孤零零的瓦房前,這些瓦房約莫有兩米高左右。摩托車熄火停了下來,嗡隆隆的叫聲在寂靜的山巒很是刺耳,四周冷清得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