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大山的後事,再加上之前大山用藥治病用掉的錢,大山的所有積蓄都已經用得精光。雖然大山的兄弟們事前事後也湊出過一點錢,但那是杯水車薪,最後是盤出了大山的肉檔,才勉強夠的。桂英沒有營生活計,帶著大山的兩個孩子景華和景振在家中吃飯,又交不出份子錢日子一長,兄弟姑嫂開始有微言,開始隻是私下向自己的丈夫抱怨。到後來就開始在一旁故意大聲對桂英說難聽的話,指桑罵槐,甚至當麵給桂英臉色看,揚言要分開夥食。是大山母親在飯桌上說了狠話,才暫時製住了這些姑嫂的口。
“誰要分夥自個分去,以後飯自個煮,菜各家炒各家,最好從這個家搬出去,我這裏不養雞腸小肚,都是自家人,誰沒個困難時候!”
那些姑嫂倒是有些畏懾於婆婆,不敢過分衝撞,畢竟這房子是婆婆做的主,雖破舊狹小,總是個安身立命的住處,何況婆婆還是家裏不用付薪水的廚子,這省去了不少這些姑嫂們日常煮飯買菜的時間。
婆婆雖然壓下了這幫媳婦的唇槍舌劍,隻是桂英帶著兩個孩子毫無收入,也難怪大夥兒長貧難顧。更何況家裏的日子本來就艱難,兒子們也沒有哪個是有出息的,大家庭裏過著拮據的日子,人窮誌短是人之常情。
“桂英,大山走了也有一個多月了,我老婆子若是有這能力,照顧你和孩子一輩子也行,隻是我自己也是靠這一點薄產和幾個子女接濟度日,家裏已經有了一個累贅的廣元了。我也明白你一個女人要在這世道上活著挺艱難,但現在家裏情況你也看到了,桂英你還是得為將來謀劃呀!”婆婆苦口婆心地對桂英勸說道。
桂英這一個月裏,當然也沒有停頓,到處尋找活計幹,卻總是沒有人請她。世道不好,僧多粥少,人浮於事,就算是個酒樓雜工每天隻得兩角錢的活,每日也有一百幾十個人爭著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