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村長

第十一章 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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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出去沒幾天,三更半夜的在外麵竟背回一個大姑娘,五花八門的猜測,在鬆林村裏傳得沸沸揚揚,空前火爆!

這幾天,米利家的門檻子都被踏平了。村民們像觀摩團一樣接踵而來,品頭論足,議論紛紛。

麥苗冷若冰霜秋海棠般的小臉,冷眼旁觀這些稀奇古怪出沒原始森林裏的目光。

自從麥苗被米利抱上火車,背上公共汽車,深更半夜連滾帶爬地把麥苗弄回家,麥苗一直沒笑過,沒說過一句話。麥苗如同一個沒思想的軀殼,一枚美麗的雕塑。

麥苗看著免襠棉褲的米父,細高大個,弓腰駝背,拐著紅木雕刻龍頭杖,一說話先“嘶哈嘶哈”咽幾口口水後才金言欲出,高談闊論、長篇大套演講米家光輝家史。穿著偏大襟小襖的米母,“老巧玲瓏”,走路像三歲的孩子連跑帶顛兒,返老還童。大國字臉,臉上沒有一塊平坦之地,溝壑縱橫深深勾勒皺紋的圖案。說話時,陷進眼窩裏的大眼睛上下眼皮眨個不停,像疾風驟雨突然來臨,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米母淳樸絕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米母把米利以麥苗名譽給她們買的橙子“吭嗤”就是一口,嚇得麥苗使勁閉了一下眼睛。米母身上似乎是虱子很豐富的發源地,刺撓就把手伸進衣服裏,不管是上衣還是褲子“哢哧哢哧”就是幾把。有時,虱子過勝,更不管是吃飯還是有外人,把衣服一脫,翻過來,“咯嘣咯嘣”不是擠就嘴咬。完成擠虱子的任務後,連手也不洗,繼續前麵的未完成的“偉大事業”。每每這時,麥苗耷拉眼皮,推開鬆散的木門,哪怕是吃飯。米利使勁兒瞪米母一眼像緊跟“領袖”似的,寸步不離保駕護航麥苗。

麥苗逃避高梁的“圍攻堵截”,遠遁千裏之遙的深山老林,對米利一片癡情和救命之恩,並沒有絲毫存有感激之情。麥苗深知,她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米利會煞費苦心、大獻殷勤,哪怕是馬拉鬆式。洪豆就是麥苗愛情的前車之鑒。男人,一旦有了肉體摩擦後,他們就會用夫權來支配,這是男人曆史悠久的家庭邏輯之偏僻貧困封建小山村的“夫權所有製”。女人把身體完全徹底奉獻給男人,反倒等於把把柄遞交他們的手裏。登記後,女人更是男人的私有財產,如同承包土地簽合同一樣,隨便獨斷專行的耕種。他們不管播種的精種對生長的土地是否風調雨順;也不去保養這塊土地投入感情的農家綠肥;更不管節氣和季節擾亂性的程序!女人想打一次感情的欠條修整一次土地,他們都會嗤之以鼻。懷疑是不是有勝他們一籌的出租者來承包這塊有了商標、品牌、專利的土地?這時,他們會明目張膽把結婚證書擲地有聲。這是曆史久遠的封建家庭禮製所致。現在,有了新保護婦女合法權益。然而,信息閉塞、犄角旮旯的小村,就知道,這塊“神聖領土”歸己所有、獨裁專斷。麥苗解剖男人的心理,分析這個小村的風俗習慣,沒有對愛情存有一絲僥幸心理。生活給麥苗太多的磨難,每走一步,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在這兩眼一抹黑的小村,將要葬送麥苗的芳魂。甚至,麥苗有一種死無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的感覺,日夜纏繞著她。麥苗對米利及他的家人,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