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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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的死,讓老易夫婦全無繼續旅行的興致。夫婦倆離開布蘭,隻去了新疆的紅其拉甫,草草瞅了瞅對麵巴基斯坦的哨卡,就打道回府了。

老易回來不久,就想去看鹹魚女人,卻被易妻攔下。易妻說,先別急,我總覺得女人背後還有人。一個送外賣的,哪能想到去買布蘭蟲草,就是想到了,也沒那麽多錢。女人原本可以在布蘭和我們見麵,卻非要等我們回G省。按徐站長的意思,女人好像就等著我們上門,那件不幸之事是否真正結束,還說不準。

老易聽罷此話,內心不免又忐忑起來。

一個月後,老易接到省高教廳的通知,說他今年還要主持招生命題中心的工作。老易已到知天命的年紀,身體又不好,隻想保命多活幾年。可這份主持命題的工作,讓他如履薄冰。每到這個時候,社會上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關係纏著他,有些職業掮客背後還有集團的背景。

老易看著通知,腦袋裏又想起了鹹魚的兒子孫大壯。徐站長在夜色中高高拱起的雙臂,始終讓他魚鯁在喉。

老易忽然想起,自己手下有個博士正好是光州人,便立刻叫博士來辦公室一趟。博士一聽老易了解光明中學的情況,便笑笑說,光明中學離他家不遠,算是了解。那是個第三世界。老易問這是何意?博士說,這間學校是個民辦學校,學生大都是外來工子弟,學風也不好。我考高中那年,聽說光州中學有個學生考上了重點大學,可社會上人就是不信,說學校是為了招生在吹牛。

博士的話,讓老易內心很不安。這種不安,從他知道孫大壯是美術生時就有。老易知道,藝術這碗飯,和理工科不一樣,光靠天賦和努力是不夠的。他需要家庭的熏陶,需要環境的潛移默化。可老易還是不死心。老易年紀越大,越覺得人這輩子命運的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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