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停止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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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時候,我媽說:“給你哥寫一封信,問他和愛月的婚事咋辦呀,他自從去了煤礦,一直沒有給愛月寫過信,愛月給他寫過好幾封信他都沒有回。”

我大說:“你給你哥說,他不能就這麽裝聾作啞,他可以拖磨,可人家愛月是女娃。”

我到了縣城,立即去了郵局,給我哥寫了一封信,把信寄走後,本想去一下牛老師那裏,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直接去了車站,坐上了去省城的班車。

以我的感覺,我哥和李愛月的婚事,很可能要發生變故。但事實卻出乎我的預想。

我是在又一次回到家裏聽我媽說的。

我媽說,我這次走後沒有幾天,愛月嫂子又來到我家,低著頭輕聲細語給我媽說:“我在家裏坐不住,都這麽長時間了,他一個字也不回,這樣拖著不是個辦法,你娃可以拖,我可不敢拖,再拖我就要變成老女人了。”

我大在一旁吃著煙不說話。

我媽問:“你沒看你把地址寫對著沒有?”

愛月說:“地址就是你給我信封上的地址,咋能不對呢。”

我媽說:“前幾天,小滿回過一次家,他走的時候,我還叫他到縣城以後給他哥寫封信,就說你給他寫過幾封信,為啥不回信?”

我大在地上彈著煙灰對愛月說:“家裏和你一樣著急,也盼著你們早一天結婚呢,要不這樣辦,你拿著信到煤礦上去找他,看他給你咋說?”

愛月很猶豫,我媽卻說:“你就按你叔說的辦,你見了他的麵,話就好說了,不像在信裏,一個看不見一個,隔著幾百裏路說話,就像給牆說話呢。”

愛月回去了,她果然去了煤礦,帶著親手給我哥做的鞋和鞋墊還有一件手織的毛衣。那鞋底上納的是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花,鞋墊上納的是青枝綠葉。可以想象,我哥猛然看見愛月時的驚訝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