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完課，方舟坐在房中喝點茶，潤潤嗓子，喘喘氣——兩節課下來，方舟是口幹舌燥、腰酸腿軟。
正休息間，門外有人喊：“方老師，你的電話！”
是接待室許雲老師的聲音。
方舟出來了，問許老師：“誰打的？”
“是你同學。”
方舟來到傳達室，拿起話筒：“喂，誰啊？”
“方舟嗎？我是朱筆呀。”
“朱筆呀，你好你好！”方舟一聽是好同學朱筆，非常地興奮。
“我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隻有打到你們學校去。方舟，我們有一個同學叫高升，還記得嗎？”朱筆問。
“記得呀，”方舟說，“個子高高的，身材很魁梧，長得像日本高倉健——是不是啊？”
“對對對，就是他，你的記性很好嗎。”
“怎麽忽然提起他來了？”
“是這樣，他牽頭開個大學同學會，都是同班同學，他不知道你們學校的電話號碼，就讓我來聯係你。”
“他安排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啊？”
“時間就是今晚，地點是東方大酒店。你能來吧？沒別的安排吧？”
“我沒別的安排，到時來就是了。”
“那就這麽說好了，我還有事情，晚上見！”
“晚上見！”
方舟想，大部分人參加同學聚會，是為了敘敘舊，談談心，聯絡感情，暢想未來。但也有不好的東西在，比如有的人想通過這種形式炫耀自己，有些人想利用這個場合和那些高升的人拉關係，攀高枝。
方舟呢，無可炫耀，也不想高攀，他去的目的就是想見幾個人。所以走的時候，身上的粉筆灰都不願拍去。
到了東方大酒店，見到了許多分別數載的大學同窗。
同學見麵，是千篇一律的寒暄，千篇一律的驚訝。
“是當老板了還是當主任了？”這是寒暄。
方舟指指身上的粉筆灰，說：“人證物證俱在，沒當老板，也沒當主任，就是個光頭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