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處的水麵上，老憨頭一隻手上的纖繩被拉動了兩下就沒有了動感。
老憨頭驚愕地用力拉，感到很沉重，單憑一隻手的力氣已經無法拉動。他大喊道：“快來人，快來人！他娘賣皮的。救命了，救人命了……”
漩沱處打撈物資的船工們奔命地跑了上去，一船工最先接過老憨頭手中的纖繩，緊跟上來的人幫著拉扯纖繩，還有人下水摸索。纖繩被拉起來了，羅先貴隨著繩索浮出水麵。他已經昏厥，但手裏死死拽著陳士林那結實的頭發。陳士林被拖出水麵，接著王紅泰也被拉上了岸。
被拉上岸的陳士林肚子鼓鼓的，早已沒有了知覺。舒青才飛快趕到，二話不說，立即把陳士林放到一個石頭上，頭朝下，撬開他的嘴巴，雙手按壓陳士林的肚子。汙水從陳士林的口中被擠壓出來。
王紅泰被拖到岸邊，坐在那裏吐水，喘氣。老憨頭如雷的聲音對王紅泰吼道：“他娘賣皮的！還有一個呢？你爬上來了，還有一個呢？舒老幺在哪裏？”
王紅泰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有氣無力地動了動手，讓人不能理解。
老憨頭惡狠狠地：“你啞巴啦！說話！他娘賣皮的，你說話！老子踢你兩腳！舒老幺呢？水下的船是不是扣著的？”
王紅泰依然是有氣無力，勉強動了一下頭，表示不是。他很吃力地抬手做了一個側翻的姿勢，表示船是側在水下的。
老憨頭又吼道：“舒老幺呢？他娘賣皮的，活不見人，死要見屍！”
王紅泰後背靠在石頭上，啃啃咳嗽後吐出一地的水。他掙紮著吸了一口氣，微弱的聲音吐出話來：“不，不見。我都找過了，不見。可，可能衝走了，你問羅……”
老憨頭又去追問羅先貴，羅先貴還是不能說話，勉強用手勢告訴不可能還在水下。他用有氣無力的手朝外側擺了一下，表示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