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说,“能不怕吗,这女人曾经跟我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又是个聪明狡猾的家伙,多待一秒,便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性,好在这一关是撑过去了,真想不到连她也会来到这个地方。”
龙一忙问我怎么回事?
我将这女人如何假扮黄玲,如何将我骗过去,并最终从我眼皮子底下拿走鬼王印的过程讲述出来,龙一脸色古怪道,“照你这么说,她应该能认出你才对,为什么被你如此轻易地糊弄过去?”
我皱眉沉思道,“我也很不解,莫非是机缘巧合,被我蒙骗过关,还是这女人已经认出我,自认为没有把握将我拿下,所以故作缓兵之计?”
龙一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那怎么办?刚才我和你是一同进屋的,她却对我看也不看,只是一个劲地找你问话,还说你的背影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这难道不是一种暗喻?
我沉声说,“可既然她认出我了,干嘛不直接招呼蒋周对我下手?这座武训基地至少存在上百个修行者,倘若一拥而上,光凭你和我是逃脱不掉的。”
龙一苦笑道,“不清楚,我总觉得那女人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不晓得怀着什么打算,咱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吧。”
我深以为然,一时还猜不透这女人的心思,不好妄加揣测,只是心中惴惴不安,接下来便一直和龙一龟缩在房间之内,不肯再出门了。
如此又过了一天,第三天一早便有人前来敲门,还是那位负责我们膳食的福伯,笑吟吟地拱手说,“两位,圣女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打算让我先送两位返回总坛,不如这就启程吧?”
我欣然领命,跟随福伯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卡车。不知何故,我上车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看我,等我回头时却杳无踪影,心神更是晃动得厉害,不安感越发强烈,心神不宁地上了车,在车上左顾右盼。
龙一见我如此紧张,立刻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声说,“你紧张个什么,莫非担心有人朝我们暗中下手?”
我狞眉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胖子,此行凶险,万一半路上有人对我们下手,咱们也不必客套,听明白了吗?”
龙一点头说,“知道了,放心,我没那么蠢。”
大货车晃晃悠悠行驶在不知名的马路上,我和龙一被安排进了货车厢,连个座椅都不肯给,更不晓得这辆车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心中免不了疑惑,都把心绷得紧紧的。这辆车似乎正朝某一个目标点行去,然而更多的时候却在是绕圈子,令人难以分辨切确的行程。
我和龙一凝神防备,在车厢中等待了许久,都感应不到对方有向我们下手的意图,心知应该是我们多虑了,无论那姓温的女人有没有认出我的身份,似乎都不准备在这里结果我们。
当心神松弛下来之后,龙一才轻轻靠近我说,“小凡,看来这一关我们算是过了,不论咱们是怎么蒙混过关的,总之这辆车行驶了大半天,却一直无人对我们下手,证明他们并不是故布迷阵,而是真的要带我们前往摩门总坛。”
我说道,“没错,不过也要防止对方是在放长线钓大鱼,看来接下来一切都需要小心了。”
车行了一整天,沿途除了有人上车给我们送饭之外,便没有任何别的交流,大概到了傍晚六七点左右,大货车总算是停下了,福伯这才亲手拉开了尾箱车门,邀请我和龙一下去。
我们依次下了车,又跟随福伯走向了水边,福伯脚下不停,很快便带我们来到了渡口,指着渡口上的一艘小船说道,“两位请上船吧。”
泛舟游湖原来是件惬意的事情,然而我和龙一各怀心事,却实在轻松不起来,上了船,福伯便在岸上向我们拱手告辞了,说两位路上多保重,只要跟随这艘小船,便能进入总坛了,到那时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鄙人手上还有急事,便不与你们一同登船了。
我陪着笑,恭送福伯离开,他这一走,我和龙一便退到船舱里边休息,龙一谨慎地环顾左右,砸吧着嘴唇说,“小凡,江面如此开阔,到底哪里才是摩门总坛的位置,莫非是在水底?”
我笑道,“你多虑了,这一路七转八折,其实并未走出多远,沿路到处都是障眼法,想来这条长江便是总坛的最后一道屏障了,你我下船的时候,应该就能找到真正的总坛。”
龙一不再说话,船在江面上又行了许久,然后从一处支流而入。
进入支流后,那江面开始变得狭窄起来,而江水湍急,船行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天色越发暗淡,江面上的雾气却越发地浓重起来,行于江中,两岸的景色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就连船只也融于雾中,瞧不见隔着几米之外的撑船的人是什么表情。
我俩越发感到不安,好在船身一直稳稳地前进着,倒是没有生出任何事端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琢磨出了这条江水的不同,心中暗自揣摩,莫非这江上被人布置了某种极为高明的法阵,才会造成这么奇妙的光景?
这念头刚诞生没多久,我便忽然感到屁股下的船身一震,船夫的提醒声也传进耳中,“坐稳了,过了这一段便是总坛范围!”
我和龙一不敢怠慢,都小心翼翼地撑着船舷,果然船身剧烈地晃动起来,好似行走于惊涛骇浪之中,反观那撑船的船夫却是极为平静,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我和龙一都是一脸小心,好不容易撑过了水流最疾的地方,眼前浓雾逐渐消散,渐渐地浮现出一道隐藏在山河地脉夹缝处的世外桃源,并非如我想象中的穷山恶水,反倒更像是一个极其静谧而祥和的小镇,处处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小船渐渐靠岸,没等我仔细打量摩门总坛的环境,岸边已经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几天前刚见过一次面的程洛,望见我和龙一,程洛早早地来到渡口,快速拉着我的手说,“你们终于来了,快随我上岸,小姐有急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