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羽毛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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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抱著我,不,抱著我的骨灰,不,我的靈魂,回家了!

“婧,媽媽帶你回家了!”媽媽抱著我的骨灰盒,一邊走一邊叫著:“婧走好啊,上樓了!”

我聽到了!好熟悉的樓道啊,怎麽這麽昏暗?爸爸攙扶媽媽一步一顫地上著樓梯。

“婧,到家了,進門了!”家門打開著,親戚們都立在門口。

媽媽踏進家門,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終於把女兒帶回家了。終於到家了!支撐了這麽多天的信念垮了。在這一天她散掉了,身軀散得七零八落,落在樓道裏。

“樂樂”忽地一下子衝了上來,撲到我的懷裏,在我身上親熱地蹭來蹭去,可突然停住了。它拚命嗅著媽媽懷裏骨灰盒,怎麽回事?它糊塗了,這麽熟悉的味道,可是,不是蹦蹦跳跳下樓揮手拜拜的婧,帶回的不是瀟瀟灑灑拖著拉杆箱走進機場的婧,帶回的不是滿床打滾的婧,她帶回的隻是一捧無血無肉的骨灰啊!

“喔——”“樂樂”突然一聲狼般的淒慘的嚎叫,令人驚悚窒息。

“我的婧啊——”,媽媽一聲淒厲地長叫後,便栽倒了。

“媽媽——我親愛的媽媽,都是我不好!我真的沒想到我的離去,給您和父親帶來了如此大的痛苦。”

沒有了天,沒有了地,沒有日月,隻覺得混混沌沌的一片,前麵有個飄忽的人影。是婧!她急切地想追趕,可是怎麽也邁不動腿,拚命地想叫婧,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葉靜耳邊卻傳來許多聲音:靜,嫂子,姐……她不想回答,一心地追趕婧,聲音越來越頻繁,也覺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飄忽模糊,越來越模模糊糊。

天空忽地變暗,天上沒有飛鳥,地上沒有噪音,一切出奇地靜,隻有一片暗紅色的晚霞血似的燃燒。她像斷了線的風箏,在天空上飄,情歸何處?魂歸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