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油子樹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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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春,狗日的日本鬼子開始大規模地進犯湖南,霸得蠻的湖南人可是平定天下出了名的。省府大規模地移居到湘鄉隔壁的安化橋頭河。狗日的從東北一路燒光搶光殺光到湖南,引起了全國人民乃至全世界人們的怒吼。湘鄉、安化、常德、寶慶開始有日本鬼子入侵了,但日本兵到了這些在全國出了名的湘軍曾國藩故鄉的地盤,心裏還是像吊桶一樣七上八下地怕湖南人的,尚武的日本鬼子碰上了霸武的湖南人,魂魄已勾走了大半,自日本鬼子踏上湖南的土地,失敗就是天注定了的。後來的寶慶、常德、長沙、衡陽、湘西會戰,證明了無湘不成兵的平定天下的湖南的氣節,真正把狗日的在湖南地盤芷江徹底地送回了東瀛,這是後話。

1942年的春,湖南的安化下了場大雪,好大好大,仙女寨下的白湖裏上白雪皚皚一片,把山村裹得緊緊的。大戶人家的李姓家裏的娘用一件一鬥米換來的棉襖把十二歲的二兒子秋儀裹得更緊,母親的淚水鹹鹹地滴落到秋儀的嘴裏卻是甜甜的苦苦的。飽受戰亂的中國延直到安化一帶,附近百十裏的村子裏,老百姓家也天天傳到戰死人的報告。國民政府四丁抽二、三丁抽一的壯丁政策,把每家每戶的父母的心都抽到心口的刀刃上,擔心自家的兒子哪一天被抽去當“炮灰”。李姓大戶人家家裏一女四男,大的快十六歲了,為娘的隻得想個沒法子的法子,把老二秋儀過繼給十裏外的石灣裏夏姓人家做兒子,以讓兒子不被戰爭卷入。李家父親臨死前都慶幸一生中最英明的決策,避免了解放戰爭兄弟相互殘殺的結果,因為李家老三在十六歲時還是偷偷跑到解放軍隊伍裏去了。

十二歲的父親穿著草鞋在父母的牽送下踏了十來裏雪路,來到了花山嶺下的一個石灣裏的夏姓大戶人家,正式過繼給新正做了兒子。在石灣裏這個地方起家的隻有夏姓重太公的兩兄弟,據悉是從江西移遷過來的,他們那代各生了六個兒子,但到了第三代,最大的那兩個兄弟的大兒子都隻生了三個女兒,最終也沒有盼到個續香火的兒子。秋儀改名方楚,住在一棟有兩個天井的大院子裏,族裏人擺了頓酒席就算夏家接納了一個新兒子,就是在那酒席上,方楚認識了另一個同樣過繼過來的同齡人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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