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馬坐在戴怡所住套間的沙發上,手裏舉著半隻螃蟹,他的嘴巴一嘬,就把最大的一塊蟹肉吸了出來,吧唧吧唧地嚼著,一邊嚼一邊說:“我其實不愛吃螃蟹。這麽難剝!而且吧,滋味兒,也就那樣吧。”
戴怡坐在他旁邊飛快地吃,聽見駱馬的話,忍不住譏諷道:“既然你不愛吃,那你倒是給我留著呀!我要不加快速度,都怕被你全吃完了呢!”
駱馬的臉皮很厚。他絲毫沒有在意:“好吧好吧,吃完這半隻,剩下的給你留著。”
戴怡問:“你這次來,就為了你爸的書畫展?”
駱馬:“是呢,這事兒還小嗎?我把我爸的畫呀字兒呀帶過來好些呢!明天得給主辦方送去。”
戴怡忍不住質疑起來:“你爸辦書畫展,他自個兒不來。光你帶著一堆書畫過來?”
駱馬:“誰讓我爸戰友遍天下呢?這邊的事,自然有人替他操持,何須他親自到場,他隻要負責在家寫和畫,就足夠了。”
駱馬的父親駱羊,年輕時當了幾十年的兵,後來轉業在穀島市裏的一個局做了副局長,一直在那裏退休。退休後他到老年大學學習書法和國畫,一發不可收拾,以每年兩百幅的速度生產作品,平均一個季度就要辦一次書畫展,一般地點都在有他戰友工作的機關寫字樓的一樓或者社區活動室,每次都能掛得密密麻麻。
戴怡把啃完的螃蟹殼往茶幾上一扔:“哦!你爸的書畫展,你爸都不來,你跑來吃我的螃蟹,還告訴我,我必須得去?”
駱馬:“那當然了!你現在常駐黍島,是這兒的東道主,你當然得出席了!”
戴怡:“哈哈!還‘當然’?我又不懂字畫,而且我也剛來了這幾個月,我可沒那本事給你組織這事!”
駱馬:“又不讓你組織。人家我爸的戰友都給聯係好了,就這個星期六在一個社區活動中心,把畫都掛起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