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帥士相和

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紅黑一步間”三部曲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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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用電腦鍵盤,碼完長篇小說《紅黑一步間》三部曲最後一個字根和標點符號時,宛若鴨子湖的老牛,拉著滿載湖柴的大木軲轆長脖子牛車,吃力地爬上長江大堤陡坡,卸下肩上的軛頭和纜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深深地感到碼字這活兒,實在不輕鬆。由此,我更加敬佩那些生活在無電腦、無網絡時代,一筆一畫爬格子著書立說且著作等身的文友們。

盡管碼字十分辛苦,但始終不能弭除我時常想用文字碼砌一本方磚厚度書籍的野心。也阻擋不了我欲把整部書稿當作撣子,來拂去我心靈上的塵埃或遺憾;欲把每個章節當著獎狀,來資勵我曾為十年南粵客的憂愁或喜樂;欲把每個標點符號當著香燭,來哀悼我逝去的折騰或荒唐。油然,也就有了理應享受含飴弄孫天倫之樂的花甲之年,又邯鄲學步擠進了文學這座“獨木橋”。

鸚鵡學舌不易;照貓畫虎亦難;盲人摸象更苦。幾年來,當我把腹稿多年的“紅黑一步間”三部曲片言碎語,拚接成可視化的文本時,遠遠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樣簡單。幾經周折,險些放棄。期間,有開車打瞌睡的安全隱患;也有電腦係統發生故障,導致已完稿的部分章節數據丟失的徒勞。之所以最後能堅持錙銖積累地碼完六十萬言漢字和每一個標點符號,然因我從小就有一個寫書的中國夢,成年後又有一段坎坷的人生路。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我在家鄉的富強大隊來興中小學上小學。學寫記敘文時,寫過一個一心為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農村幹部。記得他姓寧,是大隊副主任,三十歲出頭,頭發已花白。我在作文裏用“年輕的白發老人”這七個字定格了他的形象。當然得打雙引號,不然就成病句了。語文老師兼班主任錢子烈先生,在全年級的作文講評時,把我誇獎了一番。後來,錢老師家訪時,又跟我奶奶黃氏說了一些讚揚我作文寫得不錯的溢美之詞。我奶奶信以為真,在生產隊裏逢人就炫耀:“我臘狗孫子將來是靠筆杆子吃飯的。”就是奶奶這句話,讓我夜郎自大,開始萌發著書立說的妄想,這就是我最初的文學夢。但那時,我還不知道文學的子醜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