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2點，王莉從外麵回來了，披頭散發，鄭為國的心裏一涼，言語立刻死掉了，他知道不好，因為王莉的眼裏有死光：冰冷；發綠；綠光四射。鄭為國跨進洗澡間給王莉準備了洗澡水，王莉一邊走，一邊脫，毫無顧忌。鄭為國全身顫抖，他知道不好，他能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是的，下午牛常務要到市委開會，鄭為國本來想去陪同的，縣委秘書的工作就是陪領導開會，但，沒有人來叫鄭為國，王莉打來電話：“為國，我馬上陪牛常務去市委開會，晚上不回來。”鄭為國說：“小莉，能不能不去，圓圓感冒，要你，還是我陪牛常務吧。”王莉回道：“為國，你怎麽能總是惦記著家裏那一畝三分地，領導要我去，我怎能不去，再說，孩子有爸媽照顧，不要緊。”鄭為國掛斷電話，心裏忽有毛骨悚然的感覺，王莉，一個接待辦的科員，沒有資格陪牛常務開會，難道？鄭為國再次打電話時，接待辦的人說：“小王已經出發。”鄭為國的兩條腿一軟，洗澡間發出尖利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鄭為國連忙奔進洗澡間，隻見王莉用毛巾死勁地勒著肚子上的皮膚，皮膚已經發紅，她還在勒。一邊勒一邊哭，鄭為國連忙抱起王莉：“小莉，小莉，鎮定，鎮定。”王莉哭道：“你讓我去死吧，我永遠也洗不掉那粘液。”鄭為國的腿一軟，兩個人都倒在了洗澡間，王莉哭道：“你為什麽不問？你為什麽不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不敢問？”鄭為國的嘴唇哆嗦不定，始終無法說出一句話，王莉尖叫了一聲，突然掙脫了鄭為國的懷抱，赤身**地衝出了洗澡間，鄭為國的大腦一空，踉踉蹌蹌地掙紮出洗澡間，隻見王莉拿著一把刀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為國，你去殺了那頭豬，我一輩子為你守寡，你去，你快點去。”鄭為國的大腦開始清醒：“小莉，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我明天去可行？”王莉扔下刀，歇斯底裏地哭了：“鄭為國，你沒種，你不會給我報仇的，你的心裏就裝了你的父母和兄弟姊妹。”鄭為國情緒複雜地說：“小莉，你講點禮，他在渭城？”王莉開始安靜下來，於是鄭為國哄著王莉睡覺，一夜未眠。第二天，兩個人都沒有上班，幾經搏殺，都精疲力竭，第三天早晨，鄭為國很早就起床了，經過一天一夜的艱難抉擇，人已經餓得不行了，剛把早點放在餐桌上，王莉就奔了過來，披頭散發，她一把揪住鄭為國，歇斯底裏道：“你去殺了他！他已經在渭城了。”猝不及防的鄭為國一下子被王莉摁倒在地上，餐桌的桌角擦了太陽穴，生疼，鄭為國說：“我馬上去，我馬上到公安局報案，你吃點點心，我們一道。”王莉瞪大眼睛看著鄭為國，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大約2分鍾的樣子，王莉掉頭回到了臥室，死一般的沉寂從臥室裏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