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国

第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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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狼嚎,让我一直没有睡踏实。在朦朦胧胧中,我却依稀进入了一个浅浅的梦境。在梦中我看到了一位红发巨人,那位巨人想必就是我们白天见到的巨人骨架了。梦把我拉回了几千年前的时空,这位红发巨人约20米高,他那高大的身躯站在黑色的冥海中抓鱼。

每抓到一条鱼,都被村寨里的人们抬走。冥海中的鱼儿真大,每一条鱼都有一米多长。巨人复杂抓鱼,村寨的人们负责搬运,他们配合的非常默契。或许正如李光伟教授所说,这片黑色的大海真的是上古时期的海洋。

白垩纪时期的动物都比现在的动物长得都大,或许那时候的地质和养分适合孕育体积大的物种。如果当年降落在墨西哥的陨石毁灭了一切物种,这里就是一片幸免于难的场所了。

……

梦醒的时候,我看到了窗外蒙蒙亮,洞外的狼嚎远去了。这种动物真的很聪明,天一亮它们就跑了。它们知道天亮了,人类就会看到他们,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它们就不占优势了。

洞门外的柴火还没有烧完,依然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如果不是这堆火,我们几个人昨天夜里恐怕真的要被狼吃了。

我醒来后,推了推熟睡中的黎梦。我们同时起床,开始为大家筹备吃的东西。我们带的饮用水也快用完了,那些干粮也仅仅够吃两顿了。如果在天黑之前,我们找不到要去的地方,路上找不到能吃的野果,恐怕就会饿死在半路了。

大家都醒来后,每人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大家连脸都没洗,开始继续赶路。我们走出村寨,看到一片沼泽地,这片沼泽似乎必须划船过去。我们捡了一些粗壮的干树枝,用砍刀切掉枝桠,做成了一条简易的小木筏。

我们上了木筏,漂在沼泽地上,于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使劲划水。我们在前进中,不一会儿,于栋大喊了一声:“哇——”

原来一只硕大的蝲蛄,用钳子夹住了他的屁股。闵强用砍刀切掉这只蝲蛄。从沼泽地中,又钻出了一群蝲蛄,一下子冲到小船上,我、黎梦、闵强、于栋树枝和砍刀和蝲蛄搏斗。

李光伟使劲划木筏,往前冲。蝲蛄还不停的往船上窜过来,我们只顾搏斗,李光伟只顾摇船,黎梦看到了前方的危险,忙喊:“停下来!”

这时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木筏的速度已经足够快,我们有划船用的树枝,却没有“刹车”的工具,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前方是沼泽的尽头,水流到尽头的时候,就会落下悬崖。我们吓得闭上了眼睛,随着大家恐惧的大叫声,小木筏带着我们一同飞下了悬崖。

我们在半空掉下,恰巧被一些挂在狭窄山涧之间的藤蔓接住了。五个人同时坠下,压断了藤蔓。这时候,我们又往下坠……

我急忙喊:“快,抓住藤蔓!滑下去……”

大家急忙抓住了藤草,往下滑了下去。当滑到藤蔓尽头的时候,我们距离峡谷底部不远了。扑通,扑通,几个人全部掉在了水里。下面的水,居然很清澈。我们爬出水潭,坐在地上喘气,定了定刚才惊吓的灵魂。

死里逃生后,我们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此时此刻,呈现在我们前方的是一座城市,一座在狭窄的“地缝”中的城市。

——这是哪里?阴间吗? 还是地狱?

我问:“这里就是阴间吗?”

于栋说:“真的不可思议,这里果然住着一些神秘居民,一定是传说中的大幽之国了。”

我又问:“这里的语言,我们能交流吗?”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走吧,但愿我们找对了地方,我爸爸就在那座城市里。”

黎梦一边说着,一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于栋和闵强使劲喝了几口清水,说:“太爽了,昨天一直怕饮用水不够了,一直没舍得喝足了水。”

李光伟说:“这水看着清澈,可不要乱喝,要喝也得烧开了再去喝。”

于栋说:“老师,这里的东西,应该是无公害的,放心吧。那些蝲蛄都长那么大,都是喝这种水长大的,如果这里的水不能喝,那些虫子们也早死了。”

我又说:“你们刚才喝的可是白垩纪的水,说不定喝了以后,身材还会长一些。”

于栋笑了,说:“如果有这种奇效,那我巴不得了,瞧我这个头儿,每次谈女朋友都说我个子矮。如果真有这效果,我得带回去点这种水。回去研究一下水质成分,到北京后出售可以让人长高的水,肯定有市场。”

闵强说:“好了,我们别议论说的问题了,反正我这辈子不想再长高了。再高的话,谈女朋友也要麻烦了。”

李光伟说:“好了,都是年轻人,动不动就想谈女朋友的事情。你们如果这次真的发现了大幽国,做出举世闻名的研究,害怕没有女朋友吗?”

于栋咧了咧嘴,说:“教授,您是物理学的泰斗,我们可都是普通的学生。研究项目及时轰动了世界,谁会记得住我们这两个普通学生呢?在您的光环下,我们都弱爆了……”

李光伟又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我要这些光环还有多少用?你们获得了新的资历,对你没一辈子都是有好处的!”

……

我打算了他们的争执,说:“教授,咱们马上就要到大幽国了,现在我们想想,这座在峡谷中生存的神秘城市,到底住着什么人呢?”

于栋说:“那还用说?《山海经》中那个不死的民族呗。上面的村寨空无一人,肯定是他们搬家到这里建造了城市。”

李光伟说:“我们做研究的人,一定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要去实地的探访,才能知道事物的本相,尊重客观事实。”

黎梦说:“我们走吧,我想早点见到爸爸。”

我们朝着那座夹在地缝中的城市走去,这里的地势很有特点,两座高耸的山,在上面环住了这么一座城市。城市的顶上是一线天的世界,由于上面有大山的遮挡,导致这座城市非常隐蔽。在这座光线阴暗的城市中,充满着无限神秘。

走进城市中,我们发现这座城市是19世纪的感觉。大街上跑着马车,路上的行人穿着的似乎是民国时期的衣服,我们走近的时候,发现他们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街道两旁的商铺却写着繁体中文,这里是哪里?在中国吗?我们穿越了吗?我们回了100年前的中国?

时光逆流了100多年,我们为了寻找鬼族人居住的城池,居然来到了一座19世纪的中国城市。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是掉下来的时候穿越了时空?还是真正的到了阴间?

我们千真万确是乘坐飞机来到土库曼斯坦,又爬山涉水,经过了黑色的森林。终于来到了哈勒油画中所画的大幽国。按道理,我们现在在土库曼的境内,为什么这里写着中文?如果这真是阴间中的城市?这里的首领是谁呢?

阎王爷,阎大市长在哪里?牛头马面或许是阎市长的秘书了。他们在哪里?李光伟教授四下打量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建筑很眼熟。”

我也仔细观察周围的建筑物,的确有些眼熟,想起了一些民国影视剧中的画面。至于这是哪座城市,我似乎也想了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一座很具有标志性的建筑:外白渡桥。

李光伟说:“像不像19世纪的上海?”

“啊!像,太像了!”

外白渡桥就是上海人们熟知的铁架桥,也是中国的第一座全钢结构铆接桥梁,它处于苏州河与黄浦江的交界处,是连接黄浦与虹口的重要交通要道。外白渡桥于1908年落成通车,由于其丰富的历史和独特的设计,成为上海的标志之一,同时也是上海的现代化和工业化的象征。很多影视剧都喜欢到外白渡桥取景,这座100年前的桥,在那个时期可算是非常了不起的建筑了。

当我们走向铁架桥,看了看桥前的文章,用繁体中文赫然写着四个字:外白渡桥。天哪!我们真的是到了19世纪的上海。

于栋说:“我们不是穿越时空,这里真的是阴间里的城市。大家想呀,这里是19世纪的上海。生活在这个世纪的人,其实早就死了。他们死去后来到这里生活,我们虽然没死就来到了这里,也等于已经死了。”

闵强说:“我相信我们还活着。”

于栋又说:“你们看过《封神榜》吗?”

我好奇的问:“这和封神榜有什么关系?”

于栋说:“在《封神榜》中被封神的,大都是死去的人。但是,杨戬、金吒、木吒、哪吒、李靖,五个人并没有死,被肉身成圣了。我们这次的五个人,也是没有死,来到了阴间,咱们全都肉身成鬼了。”

闵强笑了一声,说:“什么狗屁理论。”

于栋又说:“我看过一本小说,讲的就是肉身成鬼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古代书生,由于厌倦了尘世的浮躁,有一天走到了鬼门关,跨进去再也没有出来,从此成了阴间的鬼。”

闵强又说:“你一直生活在烂七八糟的虚幻的世界里。”

于栋又说:“你们如果不信,咱们找个人问问,我敢和你们打赌这就是100年前的上海,其实咱们等于都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候,有一位年轻的姑娘正路过铁架桥。对方20来岁的样子,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服,蓝色的褂子、黑色的短裙。

于栋拦住人家说:“姑娘,我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呢?”

姑娘操着上海口音说:“你们问啥累?”

于栋又问了一遍,对方还是没听懂,他着急也没用。我原来就职的公司总部在上海,经常和上海的一些同事们打交道。

对于上海话,我勉强能对付几句,我说:“这里是哪里?”

姑娘说:“你们不是本地人吗?”

我点点头:“我们从外地来的,刚到这里,我想问,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字?”

“上海。”

“啊——”

姑娘很吃惊的望着我们,说:“你们哪里来的咧?”

“北京。”

姑娘摇摇头。

我又说:“北平,知道吗?”

姑娘还是摇摇头,说:“你们真的不是当地人?”

“是的。”

姑娘说:“你们来错了地方。”

“啊——”我又问:“为什么呢?”

姑娘说:“你们只要来了,就走不了的。”

“究竟是为什么呢?”

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不方便说。”

“可以告诉我们这里的一些事情吗?”

姑娘没理我,匆匆忙忙的走了,似乎在躲避什么话题。

于栋说:“看到了吗?我说的没错,我们几个人其实已经肉身成鬼了,刚才那位姑娘,其实是一位阴间的鬼。”

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瘆得慌。桥对面来了几个男人,长得胖胖的,面目狰狞。于栋说:“快跑!他们都是鬼。”

这么一说,我转身就跑了几步。黎梦也跟着我跑了。李光伟教授说:“嗨!别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也是鬼,他们和我们是同类,谁也不怕谁才对。”

我们躲过了那几个面目狰狞的“鬼”,漫步在上海的老街。既然是上海的街道,我就熟悉多了。按照在上海逛街的路径,我们穿过了老街区,来到了黄浦江外滩。这里果然是一片江面,只是没有对面的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能看到的建筑物,都是一百多年前的景象。

——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黎梦说:“我们真的到了阴间?”

李光伟说:“应该不会是阴间,这里一定是那个民族建造的城市。由于他们都是中国人的后裔,所以按照上海的样子建造的。”

我们刚才都被于栋说死了,这句话,一下子让我们又“活”过来了。我兴奋的说:“这就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遇到事儿都好说。”

这里与外滩不同的是,光线要暗淡的多。抬头望一眼天空,这里正是一线天的世界。这座城市都是在山涧中间的,只有上面有窄窄的一条天空。这么多年这座神秘的城市没有被外界发现,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位拉洋车的师傅走了过来,操着上海方言,问:“我们去哪里?”

我告诉他,希望先找一家酒店住下。这位师傅又叫来了两个同行,我们五个人上了三辆车。拉洋车的师傅带我们到世纪大饭店对面的一家旅社。他说世纪大饭店不对外开放,是王室成员御用的酒店。

“王室成员?你们这里还是国王统治?”

师傅说:“我们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一直隐居在森林里,也就在我爷爷那一代,从上面的山寨搬迁过来的。”

“可是这些建筑风格,都是100年前的上海。”

师傅说:“我们这里就叫上海,听我爷爷说过,我们城市建造和一座外面的大城市是一样的。”

“那座城市也叫上海。”

“真的吗?”

“你知道外面的那座上海在哪里吗?”

“不知道。”

“在我们中国。”

“中国在哪里?”

“在土库曼斯坦的东面,中国是一个大国家。”

“有多大呢?”

“很大很大。”

“比我们这里还大吗?”

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我笑喷了。我顿时想起了夜郎自大的典故。这里的世界与世隔绝,自然不知道外面有多大了,一辈子都生活在一线天的世界。在他们的意识里,这里就是这个世界了。

我又问:“你知道土库曼斯坦在哪里吗?”

“不知道。”

“这里不就属于土库曼斯坦吗?”

师傅说:“不是,我们这里是上海。”

“您们的国土,仅有这座城市这么大。”

“谁说?我们的国土还很大,除了这里,外面的山寨,森林,都是属于我们大幽国的。”

“大幽国。”

“是的,我们的国家很大,除了这座城市,外面的一切,都是我们大幽国的地界了。”

……

我们终于找到了大幽之国,《山海经》中记载的东西是真的。五千多年了,大幽之国居然名字都没有改。或许他们的朝代,也没有更提过,一直是由当初的首领一代代统治下去。按道理说,这个国家或许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了。

别看大幽之国没多大,也不算世界上最小的国家。我想起了梵蒂冈城,一共才110亩地,800人口,是一个由罗马主教统治城邦主权的国家。

还有摩纳哥公国,简称“摩纳哥”,是位于欧洲的一个城邦国家,总面积为1.98平方公里。摩纳哥地处法国南部,除了靠地中海的南部海岸线之外,全境北、西、东三面皆由法国包围,为少有的“国中国”之一。

大幽国似乎也和这类的国家类似,它在土库曼斯坦境内,也是一座国中之国。我不停的望着路边的建筑,问:“这座城市修建多少年了呢?”

师傅说:“我们的民族,五千年前就已经很发达了,后来我们的首领想征服世界,不巧的是,战争失败了,我们就逃往了这里。”

“你们这座城市为什么安装上海建造呢?”

“我们这里就是上海。”

“我是说外面的上海,你们是莫非的人家。”

“我们这里就是上海。”

我立刻转向下一个话题,问:“这里的居民,一直没有去过外界吗?”

师傅说:“城中的居民,不准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更不准私自出城。关于城外的冥海、原始森林,城中的居民,谁也没有走出去过。几千年以来,这里的居民,谁也没有走出去。外来的探险者,只要来了就不能再出去了,必须成为这里的公民……”

于栋听到,说:“哇!成为这里的公民?我们成天憋在这里,看到这一线天的天空?真的是坐井观天了。我可不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

我白了他一眼,说:“行啦,你要留在这里,人家国外要吗?”

于栋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还招我做驸马呢,我要是能娶公主,就甘心一辈子留在这里。如果娶不了公主,还是离开这里好。”

我说:“万一公主长得很难看呢?”

拉车的师傅急了,说:“我们历代的公主,没有一个长得难看的。”

“当今的公主有几个?”

“一个。”

于栋忙问:“长得好看吗?”

“我们都没见过,国王一直没让公主露过面。”

……

于栋低声说:“估计是不好看,不然早显摆出来了。”

“你还想当驸马吗?”

“想。”

“为什么呢?”

“为了权力。”

“权力那么重要吗?”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权力重要?”

……

我在没有和于栋探讨这个话题,价值观不同的人,聊下去没意思。大幽之国的国王究竟是谁呢?既然是人类居住的城市,国王一定不是阎王爷了。在这片不为人知的土地上,国王一定是一位土皇帝一般的人物了。

国王居住在这里,生活和生产都是自给自足。值得我怀疑的是,他禁止城市的居民与外界联络,究竟是什么目的呢?也许他为了像皇帝一般在这片神秘的区域中行驶自己的权利,如果外界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自己独立主权的城市,任何国家的政府都不会允许有一个国中国的存在。

我们被带到了目的地,当我们给钱的时候,对方不收人民币。他说:“你们可以到银行去兑换,不远处就有一家银行,可以兑换外币。”

我来到不远处的银行,上面写着四个黑色的大字“太平银行”。看到这个名字,有些让人觉得不舒服,为什么叫做太平银行呢?不由得想起了医院里的“太平间”。只要看到太平二字,就跟“死亡”联系到了一起。这座银行该不会让我换一些死人用的“冥币”吧?

走进银行走去,外面的建筑很古老,里面的设施也很古典。这里的业务分了三类,储蓄业务、取款业务、货币兑换业务,里面根本没有自动提款机。银行的窗口也只有三个,分别是储蓄窗口、取款窗口、外币兑换窗口。

我来到外币兑换窗口,银行柜员小姐,身穿老上海时期的白色衬衣,胸前有一个小领结。她们看到我,很礼貌的对我说了一声,“May I help you ?”

在她们的心目中,需要兑换外币的都是外国人。我用普通话与她交谈的时候,她对我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微笑,她用上海话说:“你的口音说得很奇怪哇?”

“我是从北京来的。”

“北京在哪里?”

我苦笑了一声,说:“在中国,北京是首都。”

“中国在哪里呢?”

“距离这里大概几千公里就到中国了。”

“那里太偏僻了吧?”

我又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只好苦笑了笑,说:“你们这里才叫偏僻呢?”

女柜员对我嗤之以鼻的说:“很多年前,就有人来了我们这里,从此在这里安家落户,我的祖先就是唐朝被送来的,这里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可以判断对方的祖先是一名死刑犯,被武则天发配过来的。“不想走”跟“走不了”,不是一个概念。

女柜员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的成语由来。这里的人,一直是没有出去过的,除非从当地的课本上能够学习才会明白,不然的话根本接触不了外面的世界。

我询问兑换币种的比例的时候,银行的职员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写的很清楚,介绍了十来种币种的交换方式。看着这个货币兑换单据,产生了很多疑问,银行的柜员懂世界各地的货币兑换,至少他们心目中应该有这么多国家的印象,怎么会连北京都不知道呢?

也许这些柜员都是机械化的操作工作流程,知道是什么币种,并不清楚这些货币究竟是在哪个“国度”里流通使用的。在她们的心目中,没有中国、美国、英国、韩国、日本的概念,她们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国家,就是“幽都”。

他们心目中自己所在的区域,正是世界的中心,只有一个统治者,那就是他们的国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所描述的,“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就是这个意思了。从币种的兑换形式来看,世界各地的人,都曾经探险来到过这里,只是来了以后就没有能够走出去。

这里的居民,自从一出生开始,就接受了这种思想,他们真的被世界的人民所遗忘了。那个神秘而古老的民族隐居在这里,已经数千年的时间。在人们的心目中,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他们的思想,却与世界人民相隔了一个宇宙,成为了一族隐居在神秘世界的居民。

我一共兑换了一万块钱的幽都钱币,有一种烧纸的感觉。在老家的时候,每逢清明节都要买一打冥币给祖先烧纸。

女柜员将地狱币点给我的时候,我的手猛的一阵子颤抖,这些钱币看上去酷似冥币。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本来大幽国也就是阴间,我们走进“阴间”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要在这里使用冥币。

刚把一打红色的人民币,换成了黑白色的“冥币”,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老家的小卖部一块钱能买100多张。当然老家的冥币是烧纸用的,是让死人花的,而这里的钱币是活着的人花的。当我拿着“冥币”,按照数额递给洋车师傅的时候,他走了。

我把钱分给了黎梦、李光伟、于栋、闵强的时候。黎梦拿到“冥币”后,她大声的喊叫了起来:“钱币上印的头像是我爸爸!”

“啊——”

我之前看过黎向的照片,彩色照片和黑白钱币上的头像色调有偏差,没认出来是他。有时候就算同一个人的两张照片,看起来还判若两人。如果我们没见过本人,对照片很难有感觉的。我十分不解的望着钱币,问:“你爸爸成了这里的国王?”

黎梦自言自语说:“爸爸去世7年了,难道一直在这里当国王?那法航坠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我说:“当务之急,我们想办法见到国王,问问就都知道了。”

于栋说:“国王会见我们吗?”

“会的,因为我们带着她女儿来的,一定会得到国王的盛情款待。眼下我们先住下,收拾好东西,明天想办法去朝见国王!”

我说到这里,才意识到黎梦原来才是这里的公主殿下。于栋脸红的望着黎梦,说:“黎梦,我刚才还拿公主开玩笑呢,请你别介意!”

闵强说:“这么道歉不行,见公主得下跪!”

黎梦笑了笑,说:“免礼了!”

我们几个人都笑了,大家拉着大家来到酒店内部。到前台办理入住,服务员问住几天,我们说先开三天房。

服务员说:“看几位是外地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外地人来到这里后,明日必须朝见国王,获得国王的审批文件,才能在这里的酒店长住。”

李光伟说:“没关系的,我们明天就去朝见国王。”

服务员说:“我们先给你们开一天的房间,等明天你们拿来国王的批文,我们再办理续费。我们这里没有国王的批文,不能容留客人超过两天。”

黎梦说:“我现在就巴不得见到国王,没想到爸爸在这里还称王了。”

我对服务员说:“知道吗?这是你们国王的女儿,你们的还珠格格来了。你们还不赶紧行礼,否则你们还得受到处罚的。”

服务员天真的笑了笑,说:“什么是格格?”

“格格就是公主。”

“公主?”

服务员听懂了,但是她始终不信,说:“我们的国王的儿女一直没露过面,我们都没见过。我们国王没有儿子,下一届继承王位的是他的侄子,也是我们这里的王储。”

当听到这里,我顿时感觉有些害怕了。千万不能乱讲话了,万一别人知道我们带着公主来了,王储知道后,说不定被把我们灭口。电视剧中看到的宫廷斗争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对王位的争夺,常常是骨肉相残。

酒店房间内没有电视机,只有一台唱片机。这种东西也叫留声机,木头盒子上面带着一个大铜喇叭。这是一种原始的放音装置,其声音储存在以声学方法在唱片上刻出,类似于现在的光盘。唱片置于转台上,在唱针之下旋转。

留声机也是爱迪生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早在100年前,留声机是有钱的商人才玩的起的。那个年代家里买得起留声机的,都是当官的或者有钱的,有人称作“洋喇叭”。

我很好奇的端详着那台留声机,当把长篇播放的时候,一下子响起了民国时代的留行歌曲,这首歌曲是:“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最娇美

玫瑰玫瑰最艳丽

长夏开在枝头上

玫瑰玫瑰我爱你

玫瑰玫瑰情意重

玫瑰玫瑰情意

浓长夏开在荆棘里

玫瑰玫瑰我爱你

心的誓约 心的情意

圣洁的光辉照大地

心的誓约 心的情意

圣洁的光辉照大地

玫瑰玫瑰枝儿细

玫瑰玫瑰刺儿锐

今朝风雨来摧残

伤了嫩枝和娇蕊

玫瑰玫瑰心儿坚

玫瑰玫瑰刺儿尖

来日风雨来摧毁

毁不了并蒂连理

玫瑰玫瑰我爱你

……

当这种音乐被唱针播放出来的时候,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仿佛是死去多年的民国时期歌手,在唱片机里面唱歌。转念一想,当初能使用这种铜喇叭的,大概都是有钱人,听这种歌也给我一种当了贵族的感觉。

黎梦到卫生间洗了澡,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当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样子,顿时觉得黎梦是那么的美丽。我居然和大幽国的公主在一起,原来我早已成了一名“贵人”,我是这个国家的驸马爷。

我也洗漱了一番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和黎梦手拉手来到餐厅,于栋、闵强、李光伟都在餐厅等我们。

于栋看到我们后,立刻对黎梦鞠了一躬,说:“参见公主殿下!”

这句话说出来,其他人都望向我们。我对于栋使了眼色,“嘘——”了一声,他似乎明白了,在没有提公主的事儿。

酒店的饭菜品质很高,大多是中国的传统菜系,李光伟说,这些都是民国时期的菜系。听拉洋车的师傅说,这里是莫非上海建造的。我们也发现了,人们的口音都是学习的上海。他们一定和上海有着某种关系。

这里的菜品我们吃得很舒服,这两天也是唯一吃的舒服的一顿了。饭后,也许是跑得太累了,黎梦回到房间就躺在**睡着了。

100年前的居民,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网络,吃了饭就躺在**睡觉。我平时习惯了熬夜,太早躺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看了看手表,正是北京时间午夜12点钟。根据土库曼斯坦所在的经纬度时差,这里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钟。

城市里的夜生活或许才刚刚开始,我从**爬起,准备出去看一看大幽国城市的夜晚。既然这里不是什么阴间,也不用害怕什么了。

我穿上衣服后,走出了酒店。外面的路灯昏黄,100年前的上海早已有了电灯。路灯的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尚可以看清楚脚下,街道中霓虹灯闪烁着证明这里也是一座不夜城。

漫步在19世纪的上海老街上,理发馆、商店、电影院、戏院甚至红灯区,都是应有尽有的。此时此刻,我正在想这里究竟和上海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沿着对上海老街的记忆,走过一条条的大街小巷。在南京路上路过一家歌舞厅,听到里面一直在演唱“何日君再来”。

那熟悉的旋律,吸引了我的注意。这首歌是民国流行的十大金曲之一。这首歌起初是周璇唱的,后来被邓丽君翻唱过。

正是由于邓丽君翻唱过,才被我们这种年龄的人熟悉了。我被歌声吸引了过去,歌舞厅的门口,挂着当红歌星的介绍。这些海报都是手工绘画出来的明星照,并不是什么照片,看到这些后,感觉自己真的穿越了时空。

几个头戴礼帽的年轻人,进进出出,也有一些叼着烟斗,大腹便便的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士,挎着穿着晚礼服的女人进去了。

门口站着两位身穿白色衬衣的小伙子,他们是这里的门迎。见到路过的人,就打招呼,说他们今天晚上有当红歌星来表演。

我走到跟前,问:“门票多少钱?”

门迎说:“今天是黎悦小姐的表演,价格稍微贵一些,300块钱。”

“黎悦?是当红影星吗?”

门迎笑了,说:“你到我们这里时间还很短吧。”

“是的,我刚来的。”

门迎冲我瞪了瞪眼睛,说:“你知道黎悦小姐是谁吗?”

“不就是歌星吗?”

门迎拉到我一旁,小声说:“是国王的侄女。”

我忽然问:“国王是谁?”

门迎用质问的眼睛望着我,说:“你在装傻子呀?”

“是黎向吗?”

“嘘——”门迎脸色慌张了起来,说:“在这里直呼国王的名字,是要被逮捕的!”

我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后面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话说漏了。本来我们是来解救黎向的,没想到人家在这里作威作福。我们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发现人家根本不需要解救。我们觉得别人可怜去帮人家一把,后来才发现最可怜的却是我们。

转念一想,不对!事情有所蹊跷之处。既然黎向那么大的王权,干嘛那封“阴间的来信”,写的那么委婉?似乎不敢透露一定的信息。

……

我又沉思了,黎向或许是被人逼着做的王位,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控制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似他是最高的权力象征,其实也是一个阿斗。此时此刻,我觉得明天通过正规渠道朝见国王,说不定会让我们引发大祸,因为国王已经被控制。

最好的办法是,通过今天找机会接触到那个黎悦,把这件事情讲述一遍,说明我们的身份,看看她能够给我们提供什么样的信息。想到这里,我太佩服自己的直觉了,幸亏今天晚上睡不着跑出来,正巧遇到这么一位歌星在这里表演。

真是老天爷在保佑我!

我拿出300块钱买了门票,我走进了歌舞厅。这间歌舞厅的舞台很大,里面几乎坐满了人。主持人迈着轻捷的步子走上台前,说:“今天,来到我们这里给大家献艺表演的是,有着王室血统的贵族歌星,黎悦小姐!”

黎悦小姐走上台的时候,从外型看非常像黎梦,人家具有血缘关系,连讲话的声音也有几分相似。黎悦也是一位窈窕淑女,她拿起麦克风,放开嗓音唱起了“夜上海”。

夜上海 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 车声响 歌舞升平

只见她 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 都为了 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 转眼醒 大家归去

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 新天地 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 夜生活 如梦初醒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 转眼醒 大家归去

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 新天地 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着 夜生活 如梦初醒

……

观众在台下疯狂的叫好,由于当初没有无线麦克风,黎悦只能站在台上唱歌。唱完“夜上海”后,她走下了台,她走过长长的走廊,算是与自己的粉丝互动了。那些靠近走廊的人,当看到黎悦走过来的时候,都在使劲鼓掌。

黎悦在台下转了一圈儿后,又回到舞台上,对台下深深鞠躬,说:“今天我的演唱就到这里,我最喜欢唱歌,感谢大家做我热心的观众,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黎悦转身走下舞台,回了演出的后台。此时此刻,我急忙离开座位,朝后台奔去。

到了后台后,发现黎悦去了更衣室。有几个管理人员看到我,说:“先生,这是后台,不允许进来的。”

我对他们笑了笑,说:“我找黎悦小姐。”

“您是?”

“我是她的一个粉丝。”

“什么是粉丝?”

“也就是歌迷的意思,我是她的歌迷,这次是来找她签名的。”

管理人员指了指后门外,说:“找黎悦小姐签名,你们可以在门外等候,待会儿黎小姐走出去的时候,会给大家都签名的,需要排队。”

我这才注意到,后门已了很长的队了。我也走了过去,在站在最后一名的位置开始排队。黎悦小姐换了衣服后,走了出来,给大家一个个的签名,她的脸色始终带着天真而无邪的微笑。

我拿出手机想拍照,管理人员一下子把手机夺了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

“手机。”

“什么是手机?”

“就是电话。”

管理人员一下子把手机给扔了,说:“你蒙谁呢!”

我捡起手机,还好没有被摔坏。我擦了擦手机上的土,说:“不信我给你试试。”

当我想拨一个电话号码试试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无线信号。即使开通过国际漫游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信号。电话打不通,我只好拿出了拍照功能,冲着不远处的黎悦小姐,“咔嚓”拍了一张照片。当我把照片展示给管理人员看的时候,依然让他惊呆了。

他说:“哇,照片居然是彩色照片!”

很多人凑了过来,大家都似乎不知道什么是彩色照相机。我给大家翻看了几张在北京拍的照片,说:“看到了吗?这是我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

黎悦小姐给大家签了名,也过来看我的“照相机”。我主动的给黎小姐拍了几张照片,她看了后非常兴奋,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楚的照片,这真的是我吗?这是什么照相机呢?”

“黎小姐,这仅仅是手机,带有照相的功能而已,主要功能还是打电话,不是单纯的照相机。尽管不是专业的照相机,却比你们平时用的那种照相机,你们用的相机像素应该比较差,而且还是黑白的,对吗?”

“什么是像素?”

“就是照片的分辨率。”

“什么是分辨率?”

“就是清晰程度。”

黎悦小姐点了点头,似乎懂了。她又说:“你的相机能否借给我使用?我要回去拍下来我的家人,让他们也看看这件神奇的东西。”

“好呀,咱们现在就去你家,我帮他们拍照,可以吗?”

“嗯!”

太好了!黎悦真的很天真善良。她作为国王的侄女来唱歌只是自己的爱好,根本不会是为了挣钱。社会上越是那种为了一个爱好痴迷追求的人,往往越是内心单纯的人。越是那种没啥兴趣爱好的人,往往就容易变成唯利是图。

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有了接近黎悦的机会,这下子可以探听出很多秘闻了。我们出去后,由几位随从带着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坐在黎悦小姐身旁,汽车很快驾驶进了一座很深的庭院,门口还有穿着军装的人站岗。

汽车停在了路边后,黎悦下了车,带我来到一座带有军人站岗的楼前。军人开始打量我,并且检查了我的身体,看到我电话后,说:“这是什么?”

“照相机。”

黎悦说:“他是来帮我们拍照的。”

军人放行了,令我感到非常吃惊的是,站岗的军人居然是白种人。按照幽都居民来看,应该是中国人的后裔,怎么会有白种人在这里站岗呢?此时此刻,我有一种预感,这种王室成员的家庭,早已被一种力量控制了。

这种力量是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或许是纳粹残余部队的后裔。两位向导说过,那支二战时期的德国部队,进了那片森林后就消失了。还有海因里希?哈勒这个老家伙搀和了进来,几种事物放在一起综合分析的话,无不指向当年的纳粹军队。

黎悦带我上了楼,先来到自己妈妈的房间门口,这扇门关着。她先敲门,说:“妈妈,我带来了一位摄影师,来帮咱们家拍照的。”

里面没有一丝反应,黎悦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反应。黎梦转头对我说:“妈妈不在家,今天真不巧,本来打算给妈妈一个惊喜。”

两位随从一句话也不说,黎悦说到这里,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忧伤,说:“听医生说,妈妈得了绝症,本来想让妈妈的影像永远留在我身边……”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到心底涌起一阵酸楚,说:“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我现在可以为你拍几张照片吗?”

“好呀,我要在我的房间里拍。”

黎悦拉住我的手,去了她的房间。她一边摆弄着各种姿势,我在一旁帮她拍照。我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知道上海在哪里吗?”

她说:“我们这里就是上海。”

“不,我问的是外面的那座城市,叫上海的那座城市。”

黎悦摇了摇头。

我又问:“你的歌词里不是唱着‘夜上海’吗?”

“这首歌是爷爷教我们唱的。”

“你爷爷?”

“前任的国王。”

“先王,他去过上海吗?”

称呼她的爷爷为“先王”,完全是学习电视剧中的礼节。黎悦说:“我们的民族,每一届的国王,都是在外面的世界长大的。当先王驾崩的时候,这些王子们才会知道自己是这里的王位继承人,那时候,他们要回来参加王位的登基大典。爷爷小时候出生的那个地方就叫上海。他回来登基后,按照那座城市的样子建造了我们的国家,并且把城市取名为上海。包括我们这里的语言,也都被爷爷统一了。”

我伸出了大拇指,说:“先王的功绩真是不小!”

“爷爷登上王位的时候,我们这个民族还住在山寨里,而且民族的土语爷爷根本听不懂。后来爷爷统一的语言,文字,货币,度量衡……”

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原来王室一脉的每一位国王都必须在外面的世界成长,当老国王驾崩的时候,才知道他正是这里的太子。怪不得黎向乘坐了法航的坠毁航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黎向根本没有乘坐那班飞机,只不过是看到了法航坠毁的新闻,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黎向或许差人做了一些虚假信息,送到自己家里。亲人都以为黎向从此死去了,他利用这个机会来到了“大幽之国”称王。这么想的话确实能想通这些问题,但是黎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国王,还是一个傀儡政权?幕后又有谁在操控?真的是纳粹的残余力量吗?为什么老纳粹哈勒似乎在有意向我们透露一些信息?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打滚,一直找不到明确的答案。我望着黎悦,觉得这个姑娘很天真,可以向她套取一些谜底了。

“我是外来的人,可以给我讲讲你们这里的历史吗?”

黎悦讲起了故事:“我们的历史,可久远了。我们是曾经的上古九黎族的后代,我们的祖先是远古的战神。据说我们祖先是一位天神,来自于一个遥远的星球,我们都是天神的后代,我们祖先有着超能力,当时我们祖先想征服世界。后来打了败仗,敌人把我们祖先的身体肢解,身首异处的进行了埋葬。我们的民族战败后逃到了一片原始森林中,在森林深处的一片黑色的海域中心建立了自己的寨子。我们的首领为了我们的民族不落后于我们当年的敌人,每一代的王储,都必须在那个国家进行成长,学习他们的知识和文化。将来王子登基后,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当今的国王是我的大伯,他在一座叫做北京的城市长大的,据说是那个国家最发达的城市了。”

我听到这里,说:“你们都是蚩尤的后代?”

黎悦点点头,说:“我们整个国家都姓黎,我们都是一家人。在我们国家里,人们都是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听大伯说,我们的老对手,当初也是一家人,现在人心散乱,出门都没有安全感,人人都很冷漠,老人过马路摔倒了都没有人扶起来,他们说那叫碰瓷儿。”

“你大伯继承王位后,还想与外面的世界为敌吗?”

黎悦摇了摇头,说:“爷爷、大伯,早已不想和外面的世界为敌了,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地盘大和小都不重要,统治多少人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民族能够安居乐业。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和孩子们出去再流血牺牲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似乎深深的受教了。我们中华民族也是一家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做到人人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呢?很想回到一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时代。我们每天出门不用想着家门锁好了没有,也不用逛街的时候警惕小偷。

“下一代的国王会是谁呢?”

谈到这个话题,黎悦笑了,说:“我哥哥。”

“你们的王位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吗?”

黎悦摇摇头,说:“爷爷的上一代就是女王,我们没有重男轻女思想的。”

“你大伯没有子女吗?”

黎悦说:“有一个女儿,大伯不希望把王位传给她了,想让女儿在外面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希望再去用世袭制度把女儿的生活捆绑了。”

听到这里,我敏感的意识告诉自己。黎向一定是受到了某个组织的控制,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扔掉这个世袭王位的。尤其是传了五千多年的王室,能这么轻易的废除?再加上那封“阴间的来信”,分明是不希望女儿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控制他的莫非是当今的王储?王储控制了自己的大伯,又想得到那操控宇宙的力量?想到这里,我不敢想下去了。

面前这位年轻善良的姑娘又陷入了回忆,她说:“70年前的时候,我们这里来了一帮神人,他们手里带着武器,还带了很多铁箱子,来见了当初的国王。那时候真是先王在位的时期,这帮人说他们带来了我们的祖先的身体,可以帮爷爷唤醒我们死去的战神。”

我的脑海里过了一道电流,这帮人正是控制黎向王室的幕后组织,他们难道真的是德国人?土库曼斯坦的两位向导说,有一支德国的探险队,曾经跨进了那片神秘的森林,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且和70年前的时间能对得上,那帮德国人已经来到了这里?

正如李光伟教授之前所推测的,目前他们对蚩尤的拼装工作,之差这么一枚“蚩尤齿”了。为什么一枚小小的零件如此重要,或许蚩尤齿真不是单纯的一根机器人身上的牙齿。而是类似于某种记忆棒的东西,如果没有那根记忆棒,蚩尤的身体无法复活。

黎悦单纯的眼睛里,对生活无限的热爱,这么好的姑娘,其实生活在一种水深火热的环境里。那帮纳粹分子当年就是希姆莱的探险队。这支神秘的队伍,有科学家也有探险家还有物理学家,最后的踪迹是消失在了西藏。

他们当初一定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找到了中国古老战神的墓穴,把被肢解的蚩尤身体收拾了起来,当初一定装在了很多箱子里。然后他们通过层层推理,找到了这个不死的民族,来拼装起来蚩尤的身体,想让战神复活。

海因里希?哈勒就是他们当初的一员,岁月的流逝,那帮士兵们一个个老去。人可以生老病死,而组织却可以更换人员。他们可以在这里娶妻生子,让他们的思想继续繁衍下去。由此可见,那些德国人在这里已经有了家庭,那帮站岗的人或许就是他们的后人。

一般情况下,黄种人和白种人生的孩子,大多数会是白种人的样子。所以刚才看到那些站岗的人,更像是白种人。谜底,基本上被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