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荷爾蒙

宋孝宗:心中有夢,就可以重來

字體:16+-

公元1162年六月,杭州城天氣晴朗,偶爾還有幾縷從西湖邊上吹來的冷風,讓今年杭州城的夏天比往年要多了幾分涼意。趁著天氣涼快,已經做了35年皇帝的趙構決定把正經事給辦了,吃過了早飯,趙構就讓人把一切的退休手續給理了出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順道蓋了私人印章,就此把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給了養子趙昚。這個被後世稱其為“卓然為南渡諸帝之稱首”的接班人,到也一點也不客氣,繼位的第二個月,就把老爹任上的一切決定都推翻了。比如;召回的曾經被排擠的主戰派老將張浚入朝,共商恢複河山大計;比如,不顧老爹臉色不好看,硬是給大名鼎鼎的抗金英雄嶽飛平反昭雪;再比如,發出主戰的信號,並且訓練軍隊,籌備資金。這一係列的動作的背後,隻有一個目的,我要與金人幹一架,拿回祖宗輸掉的東西。我就是要告訴金人,三代過後,我們趙家總有一個牛逼的。我就是告訴我的百姓,沒有人會一直輸,曾經失去的東西,通過幹架是可以拿回來的。這個信號讓南宋上下很高興,甚至有人認為屬於大宋朝的春天來了。春天確實很快就來了。與老爸宋高宗最大的不同在於趙昚是一個決定了就會幹的主兒。為此,他特意讓67歲的老將張浚主持了抗金的一切工作,應該說這個決定還算靠譜。張浚這個人老歸老,能力還是有的。當年張浚得罪了秦檜後,被貶到零陵,隨身隻帶了幾箱子舊物。秦檜一黨誣告他與舊部策劃謀反,並說箱子裏麵都是張浚和蜀地舊部往來策劃謀反的書信,宋高宗不相信,派人去抄來,發現的確有不少書信,但寫的都是憂國愛君的話。此外就是破舊衣服,宋高宗大出意外,非常感動,說:“沒想到張浚竟然一貧如此。”於是派使者追趕去送他三百兩金。後來,秦檜一黨對外宣稱說是去賜張浚死,對外宣稱,宋高宗要賜死張浚。張浚的隨從聽到這些謠言,不禁大哭。張浚說:“我的罪過固然當死,如果象外麵傳的那樣,死了來向國家謝罪也沒什麽,你們為什麽要哭呢?”可以說,這個老人的人品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的關鍵在於能力上。小打小鬧讓他統帥一下,出不了什麽亂子。可這次是舉宋朝全國之力,幹的是群架。67歲的張浚顯然是沒這個能力。當時的金軍看宋朝有意打架,也沒閑著,已經在安徽靈璧和虹縣屯了不少兵馬,準備找個好日子與老對手宋朝來一場老炮兒的對決。而南宋這邊,一看對手已經擺好了架子,本著先動手占便宜,後動手吃虧的念頭,張浚決定先動手。決策依舊沒問題。打架嗎,能偷襲,我幹嘛明著來,能先出手,我幹嘛要等到後來。當夜,他準備了八萬精兵,讓主管偷襲的殿前司李顯忠和都統邵宏淵分兵兩路出擊。金兵沒想到對手學壞了,打架玩陰的,所以被狠狠偷襲了一把。第一個回合,南宋旗開得勝,兩位偷襲大前鋒接連攻下靈璧、宿州等地。事情如果僅僅到了這兒,那麽我們飛騰的血絕對會一直飛騰下去。但很多有好事情背後總會跟著一件壞事一樣。關鍵時刻,南宋內部開始掉鏈子。先鋒官邵宏淵開始嫉恨李顯忠的功勞,在內心深處打起了小算盤。架打得正慘烈時,他老人家非但不出兵幫忙打架,甚至看著自己人被幹掉了一半,就要被包圍的情況下,依舊不援助。李顯忠派人向邵宏淵求援。邵宏淵竟然對部下說,這麽熱的天,搖著扇子還嫌不涼快,怎能披著戰甲去幫人打仗呢?有這樣的豬隊友,結果可想而知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群架,隻開了一個好頭,就迅速的收場。作為主帥,張浚心有不甘,準備上演老炮兒最後的雄心。但一切都晚了。大勢已去,宛如張浚67歲的身體,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打架拚的終究是本錢,沒有這個東西,再好的雄心也隻是雄心。一心想奪回祖宗榮耀的宋孝宗很鬱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開始著手簽訂屈辱的和約,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隆興和議”。合同的內容並不多,無非是說,我們是叔侄,剛剛打了一架,我打贏了,一切的規矩還是按照以前的來,你賠償的一切“歲幣”,在原有的基礎上,銀絹從二十五萬兩、匹改為二十萬兩、匹;地盤從商州(今陝西商縣)、秦州(今甘肅天水)都是我的,還有,以後打架不要再玩陰的,沒那個身板,偷襲也沒用。看著白紙黑字的合同書,趙昚禁不住問他的大臣:“事情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本不該是這個樣子啊?”回答他的隻有一聲聲的歎息和一張張失望而不甘心的老臉。難道,我就沒有贏的可能麽?不,我曾經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