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尚未完全形成的其實實施起來相對比較科學和公平的慣例,省市縣鄉四級公務員統一招考之後便是各級事業單位的公開招考,所以公考失敗之後桂卿緊接著就報考了市水利局下屬一個事業單位的某個職位,希望能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
這天下午,他雖然竭盡全力但是仍感暈暈乎乎地參加完第二場筆試從湖東區趕回來之後,在青雲縣的大街上碰見了憲統,這位在單位裏已經非常順利地混到中級職稱的老夥計。
“哎,張哥,你幹嘛去的?”是憲統先發現的他,畢竟憲統的眼神比較尖利一些,就如同憲兵發現了某位年輕的地下人員,所以便開口喊住了他,聽那個語氣倒也顯得非常熱情,這頗令他感覺有些心熱,因為在背後看見熟人而又不願意搭理的人多了去了。
“老長時間沒見你了啊,你怎麽變瘦了呢?”憲統又道。
“哦,是嗎?”桂卿真沒覺得自己變瘦了,於是便有點遲疑地回應道,仿佛對方說的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他沒有足夠的理由承認這一點,“我自己倒是沒感覺出來我變瘦了。”
“噢,那個,”他老實地主動說道,不打自招的意味太明顯了,“我剛參加完這次全市統一組織的事業單位的招考,我報的是市水利局下屬的一個單位,反正就是考著玩唄。”
“哎,你這是上哪去的?”他接著問道。
“你今天不上班呀?h”他又問道。
“噢,我閑著沒事溜達著玩呢,”憲統嘿嘿地笑道,八字眉分開得更厲害了,像是各自娶了老婆並且很自然地有了間隙的親兄弟,不再像從前那麽和睦親密了,“老遠就看見你了,所以就喊你。”
“怎麽樣,你還是在部那邊幫忙嗎?”他關切的問道。
“我還能飛哪去啊?”桂卿稍顯羞愧地笑道。
“哎,對了,王繼秋的父親去世了,你知道嗎?”憲統突然霧霧症症地來了這麽一句,就像是當場給桂卿嘴裏塞了個大綠豆蠅子似的,差點沒把桂卿給幹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