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動

一種方式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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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剛

我之所以叫他老張是因為他比我剛大一歲。

老張先前教書,我也是,打從學校分來就在一校任教。

老張搞了不少的行當:寫文章、學法律、考律師。項項都有所獲,又項項不深入。最後調進縣城,又轉到了行政,既沒有得到提拔,也沒有受到何等重用,給人的感覺是不冷也不熱。

所巧的是,後來我也改了行,也進了城。我倆又同住一個大院,陽台對著陽台,雙方通個話,隻需往陽台上一站,聲音在樓與樓之間走動,你一言我一語,不是親切也勝似親切。

老張似乎生來就有某根神經作難,總是愛在自己平靜的生活中激起幾道波紋。機關工作幾年,覺得乏味,偏要找點刺激。也許是為了多掙點錢,也許是為了交些朋友,總之,他業餘兼起了一民營企業辦公室主任之職,這在當下也沒有文件規定可或不可,但老張管不了這麽多。

老張兼職的那家民營企業雖規模不大,但做的是出口生意,在縣裏有些影響,出口的品種也較多。

就在去年冬天,我在老張家有幸一睹這些出口產品中的一種。那天晚上,下著絲絲牛毛小雨,對於我們這些在小縣城住久了的外鄉人來說,這種時刻無疑是一種溫馨和幸福。這情景總能使人憶起故鄉絲絲春雨,煙雲浩渺中的翠綠麥田。

我到陽台上去更深地感受這種難得的心境時,恰好老張也正好開門到陽台上。我倆一笑,老張向我做個手勢,示意我過去。我想老張叫我過去,必定是有啥事兒,於是下了樓,又上了他那棟樓。

進了他家門,也沒有發現其他外人。老張妻是個端莊嫵媚的小女人形象,說話辦事幹淨利落,也有主見和思想。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未與老張結婚,我一下就斷定這是老張的福分。老張妻給我泡茶篩煙,問候不停,好像我是從老遠來的客人。當然,我能理解,像我與老張這樣在偏遠山溝裏摸打多年,又在同一縣城相聚並陽台對陽台住在一院的老夥計,能親密到什麽程度,老張妻心裏也自有一把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