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靳治安又擺了一盤象棋。
“小楊啊,你這個對象成分怎麽樣?”
“爺爺那輩是商人,被扣上資本家的帽子,但跟她沒關係。”
楊霖注視著棋盤,老實回答道:
“我對象出生那會兒,她爺爺早死了,隻是還受到了一點牽連。”
靳治安點了下頭,“怪不得你對象要放棄帝都戶籍,就這個成分回去了,也難分配工作。”
七七年過後,國家就取消了知識分子下鄉的政策。
背景成分幹淨的,或是家裏有條件的,也都已經返回了城裏。
遺留下來的人,要麽成分有問題,要麽就是家裏實在困難。
否則誰又願意放著城市不住,留在各種措施都落後的農村呢?
“不是叔叔說閑話,隻是我作為過來人的經驗得勸勸你。”
“趁你現在年輕,最好的選擇,莫過於進廠和入仕。”
靳治安苦口婆心,繼而道:
“憑借你的能力,無論在哪,用不了幾年就能站穩腳跟。”
“隻是吧,成分上一定要幹淨,這樣組織……”
話音未落,楊霖忽地開口打斷他,“對不住靳局,把你馬殺了!”
隻見他撚起俥棋,絲毫不顧靳治安的連環馬陣營,直接換子。
靳治安一陣頭疼,“你小子玩邪的啊,這你都吃?”
“咱倆棋力相當,不換棋衝不破局麵啊。”
楊霖謙虛笑笑回道,實則心道:老狐狸,就非得挑撥我和我老婆的關係是吧?把你媽殺了!
“那我得讓你見識下,什麽叫當年全縣象棋大賽第三名的實力!”
然而話音剛落,一旁他的妻子魏淑芬笑著拆台道:
“你快得了吧,當年陳老第一,老爺子第二,你第三,還好意思說呢。”
靳治安頓時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幹咳一聲,繼續下棋。
楊霖忍住笑意,心道:當年下的那能叫象棋?明明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