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云就坐在元贞对面，手中执一茶杯，到了满杯茶才推到元贞那边：“王爷我知道你不想现在打草惊蛇，但青州的生意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费了这么多精力，总不能把人撤回来，赔本就赔本吧。”
好不容易安插在青州的人，若是现在撤回来，肯定会让瑞王怀疑。
怀疑不怀疑的都不重要，但好好的眼线就这么没了，元贞觉得以后做事儿可能会不方便。
元贞只顾低着头吃东西，动作虽然慢条斯理的，但速度还挺快，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午我去了，皇后那里说着楚国公主的事儿，反而没什么胃口。
晚上又直接去了程岩的院子，更是没时间吃东西，这一整天下来反而就只有早晨喝了点粥。
“钱不钱倒是无所谓。”席清云这么有钱，自然也不在乎做生意那一点儿，就算赔上十年，他的钱也足够赔的。
“但青州那边一直受瑞王打压，不光是你与我的人，其他商户也是怨声载道，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联名上书皇上也不无可能。”
如今看着元贞似乎一直都在保护瑞王，她担心这样下去瑞王迟早要把自己作到皇上面前。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
眼见着元真是不想说瑞王这件事，席清云也不会自找没趣儿，倒了茶水之后略微点点头，正要起身离开，元真又摆摆手，让她重新坐下。
“你别着急走，今儿个我入宫问了母后说是那个朝臣叫程岩，家里好像是做煤矿生意的，但他本人并不做生意，你对他了解吗。”
程岩。
席清云在脑海中当真过了一下这个名字，只不过怎么找都是一片空白，她略微摇了摇头说：“若我认识或者知道这号人，我当初就不会不告诉你。”
元贞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
“最重要的是我发现除了我以外，还有许多方人正在找他，我去他留地址的那个院子，结果扑了个空，不仅如此，还有人在院子里找他，大概跟我一样也扑空了。”
他从怀中将那张纸掏出来拍在桌子上，席清云展开一看。
“这不是贫民窟吗？”
果然席清云一看就知道这上面写的位置是贫民窟。
“拿到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是我记错了，结果去了才发觉真是大隐隐于市。”
“若是要躲人，藏在贫民窟中的确不错，城防军或者禁卫军都不会往贫民窟走，这是皇上定的规矩。”
说起来，许多人在逃亡过程中都会藏在贫民窟，藏在这一群苦难的人之中。
“从外边看泥泞不堪光是走一步都有些脏，结果推开房门，屋子里几乎是金碧辉煌，随便挂着的一幅画都价值百金。”
他若真的那么想隐藏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将房间布置得如此奢华，元贞始终想不通。
“从奢入简难，就算他再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总得有个适应过程，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去像平民一样吃糠咽菜。”
席清云说的也有道理，元贞点了点头，略微想了片刻。
既然如此，还是得打听看看这程岩到底是被何方神圣抓走，居然能先他们一步，最重要的是这人和他们的想法是否一致。
若都是为了程岩家族生意的煤矿，或许这人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旁的什么……
“前朝有这么多的官员，而他不过是区区言官，最近皇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儿，需要言官从中进言，大概不是为了朝堂。”席清云说道。
用过晚膳元贞回房间看了楚寰汐一眼，她沐浴之后就靠在床边看书，安静而美好，屋子中都散落着昏黄的灯光。
元贞并没有进屋，反而是直接去了红玉楼。
“程岩？”沈柔坐在楼上斜靠着栏杆，低头就能看到楼下舞台上正在扭 动身体的舞娘。
这些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自然吸引旁人目光。
一看这些人，她就想到送去宁王军营的那几个姑娘。
还没回答元真的问题，沈柔反而说道：“本以为宁王是个不近女色的，却不曾想我送过去的那几个女子在军营伺候的还挺好。”
“再不近女色总得缓解心情，从薛州回来之后牛王心情一直不佳，连皇宫都不去，也未曾给我母后请安每天都躲在军营中，总得有点儿乐子排解心情。”
辜宏誉也是刚来的，他去打探煤炭的消息，小的是他这问来问去也问到了程家。
据说这程岩一家人原本也住在梁京，但是几年前不知为何举家搬迁到了江安一带，从此就在那边做起了生意。
如今大魏境内所有的煤炭生意，超过七成都是程岩他们家的。
也算是首屈一指。
“就看他明天能不能去上朝了。”
沈柔站直身子，随便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既然王爷想知道，那我就命他们彻查一下程岩，我现在去办。”
元贞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道：“快点儿。”
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困顿。
及邵在家里休息，唯有辜宏誉在这里陪着元贞，刚开始辜宏誉不太喜欢红玉楼这儿的氛围，但久而久之却也觉得不错。
除了楼下这嘈杂的男女之声，其他的都还可以，光是楼下的曲目就与其他青 楼有所不同。
“今日的曲目是晚晚弹奏，光听就知道与其他琴娘截然不同，她的琴声中透露着她的野心。”
辜宏誉不懂音律，自然也听不出这琴声中夹杂了什么，只觉得莞尔动听之中，似乎是有一些情愫在里面。
元贞说：“若明日程岩没去上朝那抓他之人，必定和他家的生意有关，我想不明白的是，之前也未曾有人想起过他为何这人的想法与我如此雷同。”
而且连时间都一样。
“或许是他也发现了最近大魏的生财之道？”
“可能吧。”
沈柔调查程岩的情报并没有耗费太久，不过一炷香时辰，便托着托盘上楼了。
“这就是程岩的生平，有点太过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