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反手推开车门,露出元贞那张精心伪装过的面孔。
元贞会以哈哈大笑:“四弟!快来快来,上马车!”
宁王翻身下马,足尖微微用力便跳进了马车里,只是看到这车内的女子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诸多皇子中,唯有元贞是最懂玩乐的,而这些宁王都不懂。
“来四弟,这几位是我新得的美人,落雪、绛红快跟宁王打个招呼。”元贞抱着楚寰汐和都灵公主说道。
宁王方一落座,二女立刻屈膝跪了下来:“奴婢参见宁王殿下。”
“三哥又得佳人了。”宁王兴致阑珊的看了眼,反倒是对楚寰汐还算热情:“三嫂舟车劳顿辛苦了,赶紧到军营里来歇歇。”
楚寰汐掩唇轻笑:“四弟看起来更健硕了,倒是晒黑了些。”
“每日在外操练骑射,自然要晒黑,诶,大男子不在乎皮囊。”宁王豪爽的一挥手,比起之前的阴沉倒是好的多。
马车就这样直接进了军营。
“四弟现在真是好不气派!”元贞赞赏道。
宁王道:“比不得三哥。”
他转过头看着元贞,意味深长的说:“当时父皇如此生气的将你送到塞州,这才多久,你就带着美人儿、下属浩浩****的回来了,载着三哥行装的马车可是数日前就进了城中。”
本以为在塞州那小地方回来,元贞定是孑然一身,带着美人儿也就罢了。
谁知日前城门看守说,给端王运送行装的马车入城了,居然有五六辆马车这么多。
怕不是把塞州整个宅子都搬回来了。
元贞道:“宅子再破也是父皇的心意,既然是父皇的恩赐,我就得铭记于心,自然要一同带回来。”
“三哥真是机敏。”
到了军营众人下马车,宁王这才看到王霆岳也在马车上。
薛洲之事他们也听说了,王霆岳背叛峡谷关投靠元贞,如今更是从薛洲脱身直奔元贞而来,也算是忠心耿耿,这辜宏誉也就不必说了。
女眷都被送到营帐内休息,而其他人则是跟宁王一同进了主营帐。
桌上沙盘有些乱,看来是刚刚拟战一场,账内桌椅摆设皆为上品,连镇台都是皇上御赐,看得出元烈对这能干的儿子还是满心欢喜的。
来上茶的人都是大老粗,茶叶还浮在水面上,宁王道:“三哥将就将就,我这军营不比府邸,都是男子。”
“哎,我这不是有人吗!落雪、绛红,去沏茶,也让宁王好好享受一下美女的伺候。”
“是。”
二人蛇妖轻扭、面容娇柔,小步走向宁王,熟络的拿起茶具重新沏茶。
不多时,橙黄茶汤便落在每个人手中。
宁王喝了口,也不知有没有喝出区别,只说道:“还是三哥懂得享受。”
“人生在世,自然是以享乐为先,否则不是白活一遭?”元贞说完哈哈大笑。
闲话说完也得谈谈正事。
元贞瞥向沙盘,哪怕上面没有表明却也看得出是南山地段,元贞静静看了许久,指着一个角落说:“若绕后而行,则能突破关卡,四弟计策还是太过柔和。”
说着,元贞走到沙盘处,拿起代表大魏的小旗帜放在最中心的一座山附近:“缓缓而治并非上成,南山悍匪料定我们大魏不敢主动出击,定会选择易守难攻之处。”
他又拿起另一个棋子放在四通八达的官路附近,攥起拳用指骨敲了敲桌面,咚咚两声,引得人心也随着跳动。
“这里,才是他们的缺口。”
易守难攻总有前后,若绕后而行,方能找到制胜观点。
困扰了宁王半月有余的战局,居然被元贞三言两语戳破,这回不光是宁王,连不怎么看得上元贞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变了神色。
看来之前的胜仗,并非是阴差阳错。
端王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说完残局,元贞回到原本位置坐下,翘起腿来:“殷秋磊和乌有道见面了。”
“知道。”宁王端着茶杯在桌子旁绕了两圈,依旧在打量残局,闻言头也不抬道:“乌有道与张仲英一心,既现在联系太守,定是收到梁京传出的风声,可据我所知,父皇并未钦定人选,也并无意殷秋磊。”
“南山之战是为解救附近百姓与水火,南山悍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唯有一战才是根本。”辜宏誉说道。
元贞道:“老大想要率兵,只是为了在父皇面前露脸,而我迎战是为了打通南山附近官路,免得悍匪猖獗,流民四散,官路不安生,于大魏商界无益。”
说白了就是元贞和元恒的各抒己见,谁的接口更完美,谁就更能打动人。
“那依你之见,老大是为了出风头,此番战役会成功吗?”宁王问。
“会。”
且不说老大招兵买马的势力,光凭父皇点将随同,就可杀敌制胜、决胜千里。
这无疑是一场必赢之战,唯一的难处在于南山苦寒,吃食供应不全,很有可能要饿着肚子上战场。
所以选押运粮草之人才要慎之又慎。
宁王这才抬起头来:“殷太守不敢在此事上与张仲英同流合污,父皇犹豫不决只因没出现更好的人选。”
押送粮草也不是小事儿,出一点岔子就是满门抄斩、同罪连坐。
朝臣是否上位,还得看是谁率兵出战,若是老大出兵,那朝臣避之不及,谁都不敢认领。
但若是元贞则不同。
战场之上,元贞所展现出的威风凛凛、运筹帷幄是众皇子所不及的,哪怕手段过于残忍、杀伐干脆到婴孩不留,也能确保最终胜利。
于大局而言,当之无愧是皇子中第一人。
“三哥等我再想想,出兵之前总能想出更好的战局。”宁王撂下棋子。
“对了,老大身边来了个新的幕僚你可知?据说是民间人士,连父皇都没见过,藏的很是严密。”
“听说了,隔着屏风能指点江山,父皇不悦已久,却也无从开口。”元贞不甚在意,翘着二郎腿说道:“幕僚而已,你担心什么。”
“你此番回梁京,便是幕僚的注意,你可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