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紅塵Ⅰ

[第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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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搬家的那天,S城陰沉了許久的天終於放晴了。

我想,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打包行李的過程中,我不能自製的掉了些眼淚,挺矯情的,我自己也知道。

每次搬家,都不可避免的要放棄一些東西,丟掉一些東西,或者在無意中遺失一些東西。我落淚的原因不在於這些瑣碎的物件值多少錢,而在於它們是某些記憶的線索。

搬一次家就等於失一次火,已逝的年月都成了烈火中的灰燼,我也仿佛漸漸成為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打包好最後幾件零散的東西,簡晨燁在房間裏給麵包車司機打電話,我坐在陽台的欄杆上晃動著雙腿,久違的陽光落在我的身上,這一幕令我有些輕微的傷感。

我們在這裏住了整一年,三百多個日夜當中,我沒有一天發自肺腑的覺得快樂過。

這個被我的首席閨蜜邵清羽說成“簡直跟貧民窟似的”的安置小區,停水停電從來不會提前通知,十分隨心所欲。

有好幾次我正洗著澡,身上的泡泡還沒衝幹淨呢,突然間,水龍頭就跟死了似的沒反應了,害得我隻能包著浴巾像個傻逼似的蹲在地上,一邊發抖,一邊等來水。

隆冬天氣,我雙腳凍得跟兩坨冰似的,想用熱得快燒點水泡腳吧,誰知道剛插上電,嗬嗬,剛插上電就短路了。

水電一起停的夜晚,最適合點上一塊錢的白蠟燭,坐在悶熱的房間裏追憶小半生所有的苦難。

這些也就罷了,咬咬牙,還是能夠克服的,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老鼠!

臭不要臉的老鼠們為什麽如此喪盡天良,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罵也罵過了,捕鼠夾也放過了,老鼠藥也投過了,這些手段的確有些奏效,它們的同胞死的死,傷的傷,確實安寧了一段日子。

但不久之後,餘下的那些便開始了瘋狂反撲,它們就像是自己也出了一份房租似的,理直氣壯的跟我們一起住在這個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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