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晨燁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昭覺不聰明,是你經驗太豐富。”
“去你媽的。”閔朗也笑。
就像閔朗所說的那樣,辜伽羅離開簡晨燁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和葉昭覺有關。
在辜伽羅看來,“回憶”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它意味著簡晨燁過去的小半生是她永遠無法參與其中的。
如果僅僅是無法參與也就罷了,可是葉昭覺這個人就存在於那小半生中,她的一呼一吸,她的哀愁和挫敗,都將因為這個介質而直接傳達到簡晨燁的心裏。
“我知道你沒有忘記她,你還愛著她,這是我無法忍受的。”——這是整封信下筆最用力的一句話,幾乎戳破了那張紙。
“不要讓她知道。”簡晨燁望著外麵葉昭覺的背影,輕聲對閔朗說:“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我太不成熟,她一個人背負了很重的東西……現在有人愛護她照顧她,我也為她開心。”
閔朗點點頭,剛想要接下去說點什麽——
葉昭覺像瘋了一樣衝進來,雙眼亮如寒星,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要哭了,又像是蘊含著巨大的、瘋狂的喜悅……
她看了看閔朗,又看了看簡晨燁,然後,她的眼淚洶湧而出。
“是陳律師打來的,”她無法控製自己的音量:“他說徐晚來同意接受賠償,數額上也不囉嗦了,這樣,他就可盡力以為喬楚爭取從輕了!”
一直懸在閔朗心頭的那樣東西,像羽毛一樣悄然落地,沒有一絲聲響。
葉昭覺和簡晨燁的聲音從他耳邊一點點減輕,消退,他的思緒回到那個夜晚,空無一人的廣場。
徐晚來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睛在暗處發著幽幽的光。
當她再開口時,聲音又尖利又寒冷:“你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她。”
閔朗笑了,隨便吧,他不想解釋,她願意怎麽解讀就怎麽解讀吧,反正這件事他已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