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自己?
我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师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乾策?”
大阁老唤了一句,却是飞到师尊跟前,凭空掏出一柄青木长剑入手,剑身浮现着古怪铭文,有节奏的闪烁着。
与此同时,二阁老亦是飞到师尊身后,掌中拖着一枚黑珠,传出叠叠浪涛起伏声响。
“大阁老!”
殊阴师姐神色一变,惊声唤道。
“师尊?”
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乘云,不过他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一个闪身挡在我身前,股股神威从身上散发。
“大阁老何必如此。”
师尊叹了一口气,指向远处堂庭山战场,笑着说:“那巫魔神魂脱离五行岁月之外,不老不死居于阴阳,我等纵是解开自身封印拼了性命,怕也是无法奈何它分毫,又怎能护得了他。”
“你不是乾策!”
大阁老并未回师尊话,而是冷声说道。
我闻言后退两步,心中不安愈加强烈,但并非来自师尊,而是不远处的堂庭山。
莫不是真如师尊所言,那怪物想吃自己?
我不由自主滚动喉结,浑身绒毛战栗,挣扎开拉着自己右臂的芷水,扭头望去。
随后,我瞳孔猛然一缩,望着陷入黑雾挣脱不得的山老,以及那鬼脸的模样。
眼前情景,让我不由想起梦中那位名叫陈山泽的男子,被红雾吞噬殆尽的画面。
难道说,是多目怪?
“快...快逃!”
我感受到了恐惧,浑身冰冷如面向死亡,颤抖着双唇喃喃道。
“小贼,你怎么了?”
芷水像是未听清,再次抓住我的右臂,力道比之前大了些许。
“快逃,快离开这里!”
我惊叫一声,按着她的手掌,大声叫着。
但就在我话落时,一股极为锐利的剑意贯彻苍穹,阵阵狂风从天而降,如刀子割破肌肤,又像银针刺入筋骨,疼的我浑身止不住哆嗦。
我下意识抬头,却见骄阳刺眼,但那不是太阳,而是一柄由天而降的金剑,以摧枯拉朽之势徐徐落下,像是要刺透大地,毁灭万物。
“生死剑,不好!”
大阁老神色大变,急忙飞向战场,像是察觉到了不妥。
吼!
一声震彻山林的怒吼声涌来,像是要把我耳膜穿透,丝丝鲜血流出,直感浑身软绵无力,有种要晕厥的感觉。
“传闻天有天神,地有地魔,山川河流亦有神祇,承一方水土之力,号为将,通以妖灵行之。”
“不曾想到,山老竟还是山将。”
我聆听着芷水的话语,视线却是逐渐步入黑暗,似有一双手拂面而来,眼皮无力落下。
“徒儿,你我会再次相见,莫要心急。”
“小贼,小贼?”
在我晕厥的那一刻,师尊的话语涌入脑海,耳边亦是响起芷水焦急的呼唤声。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努力想要张嘴回应,隐约间又听到了三目的嗓音,它好像就在我身旁,又仿佛居于自己神魂内。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三目!”
我无力发出一声怒吼,意识却如灯灭,仅剩残烛独存。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冰凉,胸膛像是压了块大石,猛然睁开了双眼。
入目,依旧是篝火燃烧一夜留下的余烬,露水打湿了碎发,贴在面部冰凉刺骨。
又来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目...三目!
我低声怒吼,心底涌现出无尽的怒火,不知陷入一团怎样的诡秘之中。
师尊有问题,堂庭山有问题,五行山也有问题!
一切的一切,像是有只大手紧握掌中,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想到这里,我一脚踢飞灰烬,对周围大叫着:“三目,我知道你在这里,躲在暗处算什么神,有本事出来正面刚!”
我撕心揭底的怒吼着,在这一刻情绪愤怒到了极点,想着就是豁了老命,也要和他拼上一拼。
这般过了许久,无论我如何咒骂喊叫,都不曾有人现身回应。
直到金霞倾泻而下,我失控的理智才慢慢恢复过来,坐在地上思索许久,嗤笑了一声。
大不了,这葬天宗不去了。
我心中有了主意,望了眼东边腾升的朝阳,转身向西边走去,边走边预备着接下来的路程。
不过在这之前,我却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自己有多久未吃饭了?
似乎从第一次葬天宗悟道开始,到现在第三次诡异轮转,都不曾进食分毫。
难道说,是妖化?
我伸手探了探心脏,仔细端详良久,不知为何竟感受不到任何跳动,但身子却是热乎的,气力无穷无尽,走起山路浑身轻盈,不似他人。
我见此,不由轻哼一声,眸中涌现出失落,不曾想到自己会变成人妖。
但好的是,虽然之前种种对我打击颇大,却并未让我陷入绝望,觉得只要自己离开东林山,或许能摆脱那诡异的轮转。
然而,现实总是来的太快,当我穿过山涧,看见前方不远处座落的五行山时,不由浑身冰凉,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太阳明明在身后,自己走的是西边,五行山却又出现眼前,像是身居幻境迷宫,却又更加的诡异。
这让我明白,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走,最后抵达的终点,只会是眼前的五行山。
必须走是吗?
我矗立观望许久,指甲嵌入掌心肉紧紧锁住,鲜血从拳头处滴落成丝。
那就再走上一走。
我心中寒意浓浓,更是涌现出一丝清晰的杀意,不只是针对三目,而是所有转身神灵。
因为我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的欢欢,又会陷入怎样的困局中,是否会哭着找自己。
或者说,欢欢被人夺舍的原因,也与三目有关。
经过一番思索,我发现一个问题,之前的两次轮转,并不像是简单的梦境,而是内藏些许玄妙。
比如说,首次恐吓自己的鬼脸,他在第二次时不仅记着自己,还带有莫须有的敌意。
还有师尊,他之前说的‘再见我’本身就不太对劲,外加上后来话锋变化颇大,基本可以确定他有问题。
所以,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想到这里,我松开双拳,无声咧嘴一笑,抬脚向五行山走去。
既然无路可选,那就迎面而上,是真是假,试一试或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