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悟出第四道剑意，却又因此感到迷茫。
因为它已经符合道一的层次，也让我看到了更深的路途。
道一，似乎不是终点......
我感到不解，此时也无力再参悟出第五道意境，难免有世界法则的辅助。
似乎第四道剑意，已经是这片世界所能达到的顶点，断了前路。
“悟了？”
师尊的询问声传来，我虽然仅剩命魂融入剑鞘，却还是能开口说话。
“师尊，我领悟的剑意很怪，只是勉强达到了预测标准，至于威力如何，弟子还未曾试过。”
“怪就对了。”师尊看向前方的战场，又抬头眺望赤红天空，不由轻笑一声：“终结之日已至，是时候告诉你内情了。”
我闻言心中一动，这才发现大师兄乘云，以及觉醒力量的陈山泽，竟然与婳斗的不相上下，要知道她此时可是合体状态，掌控着六道道一本源。
“如你所见，你大师兄乘云也融有道一，甚至要比你们强得多。”
强得多？
大师兄的出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此时也在思索着他的身份与定义，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符合要求。
“莫非，大师兄是挡住桥梁的那位小孩？”我迟疑问道。
“哦？”师尊有些意外，看向我：“你们之前见过？”
自然是没见过的，我顿了两秒，轻声回道：“郯曾提起过，称三目为了阻挡他们，便找个小孩挡了去路，故弟子猜测，此孩童应该就是大师兄乘云。”
师尊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他倒是诚实，看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对于此番言论，我是相当赞同的，因为自始至终，郯谎骗的言语就未说多少，但非常善用引导，尝尝混肴视听自己的思维，让自己走了不少弯路。
“你们都认为自身的存在，是三目行走后所留下的印记，称之为桥梁，内涵合道之意。”
“但你们都从未想过，桥梁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同样的存在，自身的定位又是什么。”
我若有所思，疑惑问道：“您的意思是，他们的思维被限制住了？”
“过去是什么？”
师尊很喜欢笑，轻声解释着：“虚假，就像记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散，并非实质本源。”
“就像你们现在所居住的世界，其实都是三目的本源所化，无路是你我，还是天地万物，其实都是衍生出来的。”
“而其中的本质，就像一花一世界，一树一枯荣。”
“也像你寻找的凡尘道，道为始，万物居中，末又为道，为轮回也。”
虚假......
我感到迷茫，难以裂解她老人家的话语。
“其实现在的场景已经告诉了你们答案。”
师尊又说，指着陷入末日景象的大地：“你看，道一融合后，世界就不会存在，这并非只是回溯，而是合道后必定出现的因果。”
因果，我若有所思，隐隐懂得了师尊话意。
“您的意思是，三目留下道一形成了世界是因，然后衍生出万物，最后再化繁至简是果，那我等偷渡而来，又为何故？”
师尊点了点头：“理解的一丝不差，但那是世界的因果，也是封困我等的牢笼，亦是无限反复的循环。”
“在此基础上，你要用三目的眼界去观察自身的定义，可以是偷渡，同样也能是延伸。”
“如果你是三目，想要从过去追赶岁月，每前进丝毫就会留下道一形成世界，如此无限循环，意义又在何处？”
师尊指出了问题的本质，我听到亦是心神一震，之前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不用多想，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咱们口中的桥梁对三目来讲，很可能是一件无法躲过的要点。”
“为师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眼中的三目是什么样的存在，远古时期的古神，还是天地寂灭后的胜利者？”
“这......”我哑口无言，如果不是因为道一，自身连芷水都不如，又怎会触摸到三目的层次。
“不知道才是对的。”
师尊右手探出，掌心幽兰光晕浮现，幻化出一条缩小的河流。
“河流有源头，岁月亦是如此，本质是圆的定义，也是咱们口中的循环。”
“只不过这种循环的周长近乎无穷无尽，让相当于一滴水的我们根本察觉不出。”
“但有一个东西证明了循环的存在，时间。”
师尊话落，那细小的河流腾升变大，隐约间传出哗哗流水声。
“你的世界有些知识说的很对，天地间的能量是互生的，如果把视线抬到某种高度，你会发现他们近乎一层不变，真正消耗的能量少之又少。”
“但如果，我们从最高处把世界无限缩放，就会发现所用东西都在反复循环，也就是我们常讲的生死轮回。”
“那么问题来了，过去的定义又在哪里？”
“我等自古以来，所认定存在的岁月河流，又是怎样的？”
师尊的话意很深，我不断咬字领悟，勉强能听懂他老人家的意思。
“您是说，岁月河流不在循环之中，而是超脱了本质之外？”
师尊闻言诧异，摇头失笑道：“你倒是敢想，但为师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本质之外肯定存在，但那片世界连三目都看不到，就更别说我等俗人。”
“那您的意思是......”我感到无奈，心想师尊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师尊像是察觉出了我的情绪，顿了两秒继续讲道：“我手中的河流非岁月，却又融于其内。”
“就像世界有天地，天地有阴阳，阴阳有生死，生死有轮回，所有的本质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对立。”
对立？
我听到心中一动，沉吟着问道：“您的意思是，三目追赶的现实，与咱们身处的世界，其实是对立关系？”
“算也不算。”
师尊继续讲道：“过去的定义是虚无，现在的定义是本源，而未来的定义才是岁月。”
“你仔细观察我手中河流，可曾从其中找到过去与未来，也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对立。”
过去与未来？
我凝聚神识，巡视河流一圈，就像师尊所讲的那样，入目皆我循环。
我看着水流不管流淌，突兀想到桥梁的定义，始终。
也像郯所理解的那样，路是双向的，我从别人眼内的终点出发，对自己来讲就是起点，反过来亦是如此。
因为始终这两个字，并非固定的运行法则，只不过被万灵强行加上了称呼而已。
若再按师尊讲述的河流定义来看，世界中不存在固定的过于与未来。
莫非......
我恍然大悟，轻声说：“您的意思是，岁月与未来是互通的？”
“聪明，但只说对了一半。”
师尊目露赞赏，解释道：“我们无法用最高的视线去观察世界的运转，只能从低往高看，通过发现看透世界的本质。”
“却邪，你知道婳他们明明比为师修炼的时间长，却为何打不过我吗？”
我愣神片刻，回道：“因为他们被道一限制认知，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道一更强的力量，把时间和精力在了上面。”
师尊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而最关键的，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强或者变弱，轮回的之后万物。”
“就像你那句话，万物居中。”
我闻言若有所思，接着师尊的话开口道：“世界以河流的方式运转，形成一个圆无限循环，所以无论在何处阶段哪个时空，世界的力量都不会改变。”
“但是被困在河流中，或者说组成河流的万物，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改变，就像努力修仙飞升的我们，或者是红尘中不断更迭的王朝、城池、商铺，有的或许存在很久，有的可能名流千古。”
“可是千年万年的时间，一个种族的诞生与毁灭，对于蓝星的生命来说都是相当渺小的，更何况由宇宙组成的世界。”
“因此，我们眼中的世界一直在变，实际是被眼界限制住了而已，世界的本源不可能改变。”
师尊笑了笑，补充道：“错了，世界的本源不是不会改变，而是一旦发生改变，就会发生无法扭转的坍缩，那是属于世界的死亡。”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却又感到疑惑，直接问向师尊：“您...为何会知晓这些？”
师尊听到一怔，目光露出复杂之色，片刻解释道：“为师与三目相见三次，交流的问题便是如此，我能知晓这么多，大多受到它的点拨。”
话落，师尊沉默片刻，说道：“记着，我们的路很长，虽然被困在牢笼中，但肯定有逃出去的方法，千万不要升出与三目对抗的想法，因为那是一条死路。”
“并且为师要教导你一句，笼中鸟虽然丧失自由，但外面的世界比脱困而加凶险，吾辈修仙中人，可以有逆天行之的心，更要有具备相对的实力。”
“而这种实力，必须超越道一，这是最低标准。”
我听到心神撼动，不由看向战场处的婳，现在的场景完美诠释了师尊的教诲，道一不是最强的，或者说...有更强的道一。
而这种道一，是师尊给自己的那把剑，也是以身化剑，更加长远的道一。
“我非乾策，却是你的师尊，他是我的伴侣，曾像现在的你我，引领我踏上了正确道路。”
“至于我与婳的存在，其实与你们同根同源，就像你所领悟的凡尘道，道为始，万物居中，末又为道，分成了三个步骤。”
“而这三个步骤，始代表了乘云一脉的桥梁，我与婳则居中，而你与陈山泽他们，又代表了末。”
“准确点将，道一是世界的本源，本源又具现出了循环，这也是为何你们分别掌控清浊二气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我之前就有过猜测，现在经过师尊的点解，便明白了桥梁雏形。
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得解惑，对师尊问道：“依我对自身的定义，桥梁不应该有交集才对，为何郯与婳相识后......”
我并未把后面的话讲出，晓得师尊肯定明白自己的询问。
“你啊，有的时候很聪明，有的时候又很笨。”
师尊摇头笑着，又言：“从郯遇到山老那一刻开始，这处世界就已经开始了诡变，就像我之前讲述的定义，世界一旦发出错乱，将会形成无法扭转的坍缩，也就是你们认为的回溯。”
“不过你莫要担心，咱们所在的世界是被三目创造的，所以并不会真正的坍缩，也有扭转的可能。”
“如果为师未猜错的话，三目应该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让你修补桥梁，对吧？”
我闻言一怔，随后就应声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经过他的指引，弟子可能就无法与您见面了。”
师尊听到莞尔一笑，说：“它曾把这个机会给了为师，但我那时已经拥有脱离牢笼的力量，所以就拒绝了。”
“不曾想，这一饮一啄，却是应到了你身上。”
我心中苦涩，只能怪自己太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师尊的话倒是点醒了我，问道：“当时婳要吞噬陈山泽，莫非是得您相救？”
我虽是询问，却是试问，因为我想知道把陈山泽融入自身的，到底是不是师尊。
“是为师出手救的，但你不要误会，把他放入融入你神魂中的，是你师公。”
“师公？”
我呆滞片刻，就苦笑着说：“却邪无能，到现在都不知师尊名讳。”
师尊看出了我的小心思，摇头说：“称呼罢了，不必在意。”
我见她老人家没有要讲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问，转念一想又说：“若陈山泽是师公融于我的体内，那他在梦境告诉的言词，您可曾知晓？”
“并且，那时梦境很是诡异，婳与三目的声音很想象，所以弟子有些搞不懂其中缘由。”
师尊倒也不曾厌烦，神色从容的说：“言词是他对你的警示，旧神指的是婳，新神指的是我，善恶之论是方向，日月牢笼说的是世界定义。”
“而下一段讲述的含义，正是为师刚才告知你的那些，但很可惜的是，陈山泽只讲解了一半，就被三目强行封印了。”
原来陈山泽被三目封印了，怪不得前两次轮转一直未吭声，自己清醒过来后也会失忆。
“至于婳为何会与三目的声音像，那是因为吞噬道一的缘故。”
“你莫要忘了，这片小世界是三目创造的，本源来自它，所以婳吞噬道一，自然也会倾向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