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泷和贺虎都不大懂，他所说的“下家”是什么意思，只能字面理解。
“您的意思是说，想要在青楼里面找人帮忙卖香皂？”
张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青楼是最有钱的地方，估计比官府还要财大气粗。所以我们务必要打开那里的市场。”
贺泷和贺虎再次面面相觑。
“市场”又是什么意思？
张钰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条路行得通的话，我们就不用担心附近洲郡老百姓过冬的问题了。”
……
醉红楼，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青楼了。
连年战事，似乎并没有对青楼有太大的影响。
现在国泰民安了，来来往往的商贾多了，生意也就越发火爆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醉红楼外面已经客来客往，络绎不绝了。
张钰很不习惯这种喧哗的氛围。
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走。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靠近他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子奇异的香气，让人闻了很不舒服。
老鸨笑的时候，嘴巴都要咧到耳朵边了。
“三位客官，一看你们就是新客，我和你们讲噢，我们这儿的姑娘个顶个都是角色，包你们满意。翠花翠红翠绿，快点出来接客喽。”
张钰被那味道熏得有些头晕目眩。
大步流星往里走。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见有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直接扑了上来。
其中一个还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倒也没什么，让张钰受不了的事，这姑娘身上的熏香的味道，和老鸨身上的同出一辙。
他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急忙后退两步。
那姑娘就改成挽他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们这里的酒菜好得很，我先陪公子喝几杯。”
张钰心中恼火。
“老鸨，叫你们的头牌出来。本公子今天就是冲着春花姑娘来的，其他人都闪远点。”
他这一句话声音并不算大，却让原本喧嚣一片的前厅，瞬间鸦雀无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张钰的身上。
很多人在窃窃私语。
“这是谁呀？口气这么大，竟然是冲着头牌来的？就他那寒酸样，怕是连头牌的一夜也买回来吧。”
“就是了，我可是听说这春花姑娘一夜值千金，没有上百两银子是不行的。”
“这世上不自量力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看他是第一次过来的，应该是不知道价位吧。”
“我猜也是，长跑青楼的人，有几个敢随意点头牌的？”
……
张钰平时不喜欢穿绫罗绸缎，今日便装出行，更是一身素淡的粗布麻衣，而且身上没有任何首饰，看上去就像是小商贩家里的公子，或者是有钱人家的体面管事，和有钱是不搭边儿的。
通常像是他这样行头的人，能在青楼玩得起姑娘就已经不错了，但是想要惦记头牌，那就不现实了。
尤其是像是春花姑娘这样红的发紫的头牌。
春花姑娘的价位高的离谱。
简单的喝一顿酒，也要上百两银子。
睡上一晚，至少也要五六百两了。
如果当晚竞标的客人多，价位也许还会给抬得更高啊。
而五六百两两银子，通常可供十口之家的老百姓，一辈子都吃用不尽。
那老鸨在震惊之余，又把张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然后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
看这年轻人身上气度不凡，的确像是有身份的。
可是看他这身行头又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谨慎点吧。
老鸨毕竟是老鸨，见多识广。
她脸上带笑。
“原来公子是为着春花姑娘来的啊，您可真是好眼光。我们春花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多才多艺。”
“不过呢，春花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头牌只有一个，客人却多的数不过来。”
“所以我们这有个规矩，起价是五百两，然后大家可以随意加价，每次五两银子，价高者得。”
“待会儿我们姑娘要出来献舞，如果您只是想要一睹春花姑娘的芳容的话，也可以不参与竞标的。”
老鸨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有条有理。
还真是叫人说不出来半个不字。
张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看看歌舞吧。”
有两个姑娘拉着贺泷和贺虎坐下来。
张钰打发走了刚才缠着自己的那个姑娘，和他们同坐一席。
这个时候，台上有人弹曲跳舞，曲声悠扬，舞姿曼妙，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大多数客人，也都无心听曲，只顾着和身边的姑娘们调笑。
贺泷和贺虎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种场合？
两个人硬着头皮逢场作戏，都一脸痛苦模样。
张钰却心无旁骛，专心吃东西。
不得不承认这青楼的饭菜还是蛮可口的。
比起来平日在府里吃的要好得多。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请的厨子？
客人越来越多。
老鸨这时候上了台。
“大家静一静，我们春花姑娘马上要献舞了。”
一句话，就让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台上。
老鸨笑得灿烂。
“我们村春花姑娘倾城国色，又多才多艺，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哦。”
她一面说着，一面退到一侧。
而就在此时，手拿羽扇的女子，就已经到了台上。
她身材纤细，一举一动犹如弱柳扶风，但是又不是那种干瘦类型的，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肉感十足……
待到她撤下羽扇，台下所有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瞪圆了眼睛，望向那一张脸。
传闻中国色天香的头牌，的确名副其实的艳绝四方。
她的五官精致，眉型纤细，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里面又像是有流波溢动，鼻梁坚挺，薄唇小巧，肤色白皙，犹如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没有半点瑕疵。
场下一阵唏嘘之声。
“果然是国色天香。”
“比传说中的还要美呀。”
“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
“能和春花姑娘共度良宵一夜，死也值了。”
“可不是么，真是太美了。”
就连贺泷和贺虎，也都看直了眼。
“不愧是头牌啊，真是够漂亮，大人今天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