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面无血色。
肝肠寸断的感觉,让他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泥。
他呼吸急促,出声不得,甚至于都没有力气去叫手下叫郎中。
反观他对面的糜竺,虽然也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乱叫,但是明显比他要好很多。
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此刻的张钰也顾不上多想,直接掏出来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这颗药是他自己配的,其实并没有太多解毒的效用,主要作用是可以催吐。
服下药之后没一会儿,张钰就吐得昏天黑地了。
而这个时候,郎中和贺虎,贺泷都赶了过来。
一番折腾之后的张钰,这时候已经将近虚脱,但是脸色却比之前好了一些。
而糜竺,依旧腹痛难耐。
郎中给两个人把脉,脸色都很凝重。
贺泷如热锅上的蚂蚁。
“相国大人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那郎中点了点头。
“刚刚已经把体内的毒都吐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还要服药调理一下才行,毕竟穿心莲和**是相克的,如果只是吃了穿心莲,催吐之后就没问题了,但是偏偏大人在此之前还喝了**茶。”
贺泷一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穿心莲和**相克,人人皆知。
相国大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郎中已经在开方子给糜竺解毒。
“穿心莲中毒,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估计肚子要痛一阵子,去一趟茅厕后,就可以缓解了。”
穿心莲,是一种比较厉害的毒草,中毒之后的症状就是腹痛,外带腹泻。
但是只要把草药拉出去,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与荷花同服……
而糜竺,没有喝过什么**茶。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张钰和糜竺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泷和贺虎就守在他们身边。
两个人叫手下,把所有后厨的人都给控制住了,然后又让郎中去检查桌子上的食材。
郎中很快就检查出来,那条蛇,体内残存有穿心莲的汁液。
老郎中一脸不可思议。
“有可能是这条蛇在被抓之前吞咽了这种东西,也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注入它体内的。如果是后者就太可怕了。但是,穿心莲味苦,通常蛇是不会吃的。”
贺泷望一望贺虎,贺虎又望望贺泷。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这里毕竟是相国府,是谁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对相国大人下毒手?
两个人直接就把后厨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还把在糜竺身边伺候的人也叫了过来。
他们当然是要先调查这条蛇的来处。
糜竺的手下回答。
“这条蛇是我们大人的一个朋友送过来的,当时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而且没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这条蛇之前是被注入了穿心莲的汁液,那么当时就应该会有反应,因为这种东西毒发是非常快的。
那可见他这个朋友是没问题的。
贺泷于是继续追问。
“然后呢?是谁清理的这条蛇。”
手下回答道。
“因为相国府后厨从来没做过这种东西,我们也不大敢弄,所以是我们大人自己处理的。我们当时都没在身边。”
手下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下去。
“把这条蛇处理完毕之后,我家大人就亲自去厨房烹饪了。因为他说如果让没有烹饪经验的厨子来做的话,会影响到味道。”
贺虎皱着眉头。
“还有其他人接触过这条蛇吗?”
一个年老的婆子,这时候站出来。
“这条蛇做好之后,一直就在后厨放着。然后等到其他菜系都出来了,我们才开始上菜,我和张妈妈一起把这条蛇送上去的。”
贺虎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到,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接触过这条蛇。”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当时后厨的人很多,上菜的时候我们也是一起上的,所以如果有人动手脚的话,我们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
照他们这么说,这条蛇不是在后来被做了手脚……
心细的贺泷又询问那个郎中。
“那你觉得这条蛇体内的毒素,是经过加热处理的吗?”
郎中点了点头。
“我觉得应该是经过加热处理的,因为只有加热处理后的穿心莲,毒发的速度才会特别快。”
好像一切证据都表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糜竺……
可是糜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张钰对他信赖有加,所以才委以重任。
糜竺卖香皂可是赚了一大笔钱。
只不过天不逢时,出了意外,才血本无归。
这怎么说也怪不到张钰头上?
这很说不通啊……
糜竺在跑了茅厕之后,也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贺泷两个也没法子和他问话。
就只能等到张钰醒过来再说了。
两个人都因为这件事情很头疼。
贺虎开口。
“你觉得,糜竺会不会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贺泷皱着眉头。
“这难道还用问吗?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他就是罪魁祸首。”
贺虎似有所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呢?他总不会怀疑,是咱们家大人截了他的钱吧。”
贺泷叹一口气。
“这很难说。因为除此以外,我们找不到另外的理由!”
两个人这里正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两个人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是下人们起了争执。
可是很快,他们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两个人准备去看一看,他们这里刚刚起身,就见春花披头散发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小丫头。
两个人都愣住了……
见到他们两个在这里,春花直接就扑了过来。
“二位大人救我……”
贺虎向着春花身后的方向望一望。
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些人之前应该是准备追过来的,但是见他们两个在院子里,就直接溜了。
贺虎直接拔腿就追,可是后院回廊环绕,房舍又多,追了好一会儿也没追到人。
他也只能无功而返。
而此时,小丫头正哭唧唧的和贺泷告状。
“我和姑娘在房间里午睡的,谁曾想有人就从窗子里跳进来,要对姑娘下手,我用砚台砸晕了一个,我们才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