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站在木板前,背着双手一脸忧愁的看着面前的地方,不论左看右看都看不到幽州的出路。
不由的叹息道:“难不成天意如此,要我幽州百姓历经战火?”
自从黄巾军夺取了并州之后,刘虞就一直在关注着四周的局势,可那会儿他还不是幽州牧,只是幽州刺史,虽然有所权利但并不大。
最重要的是,哪怕他那个刺史的位置,也才上任了四个月而已。
自黄巾军起义,原幽州刺史在二月份被杀后,刘虞便被灵帝任命为幽州刺史,赶赴上任。
随后拼尽全力压制幽州黄巾作乱,最终凭借刘备、公孙瓒二人用命勇猛作战,平定了幽州方面的黄巾渠帅,让和平勉强维持。
可没多久的现在,幽州却再次陷入了危机,而这次不但更加危险,他手下还没有了刘备、公孙瓒二人。
“若是玄德和伯圭在此就好了。”想起这两人,刘虞再次叹息。
就在这时,下人忽然上前来报:“老爷,门外有人自称是刘备刘玄德,说是与老爷您有旧,想要拜见老爷。”
“嗯?刘玄德?他竟然没死?快快请他入内,不得怠慢!”刘虞大喜,连忙吩咐。
不一会儿,下人将刘备与张飞领入内,在府衙后院的院子里,见到了刘虞。
刘备将张飞留在院门守护,他则是大步上前,来到刘虞身前,拱手拜道:“玄德拜见刘幽州。”
“哈哈哈~免礼免礼。”见到来人真的是曾经帮助自己镇压黄巾军的刘备,刘虞十分高兴的挥手。
随后把臂同游,直接将刘备带入院落亭子里入座。
刘虞一边煮茶,一边好奇的问道:“玄德啊,自从幽州一别,已是三月有余,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却不知刘备脸色顿觉尴尬,支支吾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刘虞眉头一皱,开口说道:“玄德,你我同为刘姓,又曾在战场一同搏杀,无需如此顾虑良多。”
“哎,既如此,备便直言。”刘备叹息了一声。
随后,刘备将自己从幽州离开之后的遭遇,和刘虞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刘虞满脸复杂的看着刘备。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看好的刘姓草根,自以为汉室宗亲的刘备刘玄德,竟然投身于贼,加入了黄巾军!
“玄德,你这,哎。”刘虞想要指责刘备,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贪生怕死?以刘虞自己的眼光来看,不至于如此,若真是如此,当初便不会有勇气招募乡勇自费讨伐黄巾军了。
可若不是怕是,又是为何要投靠黄巾军呢?
刘备略感羞愧的低下头,没脸皮搭话。
刘虞将煮好的茶,用汤勺为他盛满了一碗茶水,又为自己也添加了一碗,这才开口问道:“那么玄德,你既然身为黄巾贼,却又为何来见我?难道不怕我将你擒拿,送至朝廷?”
“刘幽州大人,备此番敢带少量士兵来此,自然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因为,备是作为黄巾军的使者,特来劝降于刘幽州而来。”
“劝降?黄巾军?哈哈哈~”刘虞哈哈大笑着,眼眸中满是冷色与不屑。
大笑过后,刘虞起身朝洛阳一拜,脸色坚毅的说道:“想我刘虞刘伯安,身为汉室宗亲,孝廉出身为官吏,一直累迁功劳官至幽州刺史。”
“半生功绩不敢说感天动地,却也称得上对朝廷忠心耿耿,你想劝降与我?简直是做梦!”
刘虞说到这儿,袖袍一甩,侧过身去,面无表情的再次说道:“念在你曾与我并肩镇压黄巾乱贼的份上,我这次不擒拿与你放你一马,你且归去,好自为之。”
说罢,刘虞招手唤来仆从,便欲将刘备轰出去。
张飞见此,怒目而视的瞪着刘虞,握着配件的手,就想拔剑。
好在刘备注意到这一点,连忙挥手阻止。
随后刘备朝刘虞一拜道:“刘幽州,我就此离别容易,您的忠义也容易,可这幽州百姓的性命,却是不易,爱民如子的您,难道不再多思考片刻吗?”
“嗯?你敢用百姓威胁与我?”刘虞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
刘备连忙摇头:“非也,而是刘幽州不清楚如今幽州的局势吗?四面环敌,南有冀州黄巾大本营,西有备与黄巾渠帅程志远,东有黄巾首领胞弟张宝统帅辽东,北有控弦十数万游牧蛮夷。”
“如此幽州存亡之大事,怎可任由刘幽州自身情绪所左右?还请刘幽州看在幽州百姓的份上,三思再三思。”
说罢,刘备深深一拜。
本来已经靠近了刘备,正打算抓住他手,将他抬出去的仆从,却在这一刹那,瞧见了刘虞的挥手,顿时退下。
刘虞盯着刘备,久久不语。
刘备见此,深知还有希望,连忙按照孙乾所教导的,再次开口说道:“刘幽州,您可知黄巾军为何起义?”
“一群乱臣贼子罢了。”刘虞沉默片刻,脸色不渝的回道。
刘备却是摇头反驳道:“非也,实乃活命。”
“活命?他张角作为大良贤师,麾下信徒者众,何来活不下去?”刘虞冷笑着反问。
“可其他人呢?那些在朝堂赋税与世家地主压迫下的普通百姓呢?他们却不似张角首领一般有本事,他们又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呢?”
刘备再次出言反驳,将刘虞说的哑口无言。
作为治理一方的幽州刺史,在黄巾军爆发叛乱并且将幽州的黄巾军镇压下去之后,爱民如子的刘虞,自然调查过原因,故而没办法反驳。
“沉苛的劳役,不断摊派的税收,天灾人祸,他们也是人,只是想活下去罢了,但有人不想要他们活下去,他们只是在反抗,用自己的双手博取一个安定的未来,难道也有错吗?”
“这一切的一切,又为什么会发生呢?倘若不是活不下去,又有几个人愿意冒着诛灭九族的风险去谋反呢?”
刘备的一番话,再次说的刘虞沉默无言。
这是大汉的弊端,非他刘虞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