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曦接着说道:“黑帮贩卖的都是成年男子,并没有妇女儿童。不过被贩卖的男子不是本地人,都是从外地来的,每次运送的数量并不多,大约有三四辆马车,每辆车运载三到四名男子,那些男子都处于昏迷中,可能是中了迷魂香,他们有一个惊人一致的地方,就是非常强壮。”
“你是怎么看到的?”李元芳又问道。
“黑帮的人总要休息吃饭,我趁着这个机会接近那些马车,打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黄梦曦说得十分轻松,可李元芳却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黑帮既然做这样的买卖,对于马车的防守一定非常严密,也不知道雀雀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来探查马车厢中的情况。
“强壮的男子……”狄仁杰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我一路跟踪他们,最后见那些马车进了张家的宅子,马车出来时,速度明显快了不少,显然人已经到了宅院中。”黄梦曦说道。
听到这里,李元芳突然想起了那些房间之中的棺材,每一口棺材里面就有一具尸体,若是按照数量来计算,黑帮做这种事情已经好久了。
“雀雀,黑帮做这种事情有多久了?”李元芳问道。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很久了,我父亲因为黑帮恶势力作恶日益减少这才没坚持打击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做这种事。”黄梦曦回答道。
“大人,是那些尸体,那些尸体一定与贩卖人口有关!”李元芳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向黄梦曦问道:“那些失踪男子的家人没报官吗?”
古代通信并不发达,就算相距几百里的两座城镇信息也无法共享,更何况这个时代并不平静,失踪几个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其他的地方不知道,至少彭泽地区没人报过失踪案,就连震惊淮南地区的碎头案都没有苦主。”黄梦曦回答道。
狄仁杰说道:“这些怪事越发有意思了,元芳,从今天起,命三班衙役严密注意通往张大户家的那条路,一旦遇到可疑的马车立刻拦下来进行盘查,若是能够抓到现行,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入张家大宅搜查,到那时,他有天大的秘密,也会水落石出。”
李元芳点了点头:“张家既然涉及到贩卖人口,应是早有准备,怕是很难抓到现行。”
狄仁杰说道:“尽人事吧。”
黄梦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了,看样子是想说周琮的事,可狄仁杰之前便将此话头堵死,她再问也是无济于事。
“雀雀,你要多加小心,以免被那些黑帮发觉后对你不利。”狄仁杰到了此时才明白黄梦曦为何将宝藏交给他,是因为她怕万一被黑帮发现,会面临灭顶之灾,那些财宝岂不是成了无主之物。
“大人,民女告退了。”黄梦曦施礼后便离开了县衙。
看着黄梦曦一身素白的身影,狄仁杰和李元芳心中不禁一阵感叹……
两人正讨论张家大宅的事,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狄春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爷,老爷!”狄春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虽说狄春只是一名管家,可追随狄仁杰走南闯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事肯定不会令其如此慌张。
“狄春,你莫急,慢慢说。”狄仁杰出言安慰道。
“刘大脑……刘厨师昨天就没回家,他家人说这种事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刘厨师有一名瘫痪在床的老娘,他是个大孝子,每天必须回家伺候她,多少年从未间断过。”狄春说道。
狄仁杰一听便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于是便问道:“老刘昨天什么时候离开县衙的?”
“做过晚饭他就走了,临走时还打了一些饭菜。”狄春说道。
刘厨师的孝心众人都知道,所以狄春便让他从县衙做好的饭菜中打一些,免得他回家再去做饭浪费时间。
“家里有需要照看的老娘,他一定会选择最近的路回家。走,咱们去看看!”狄仁杰说罢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从县衙通往刘厨师家的近路需要穿过几条小胡同,小胡同的路很狭窄,而且家家门口都堆放着柴草,几条小胡同就仿佛一座小型的迷宫,远没有宽敞的街道走起来顺畅。
狄春在前面走着,不时地向四周看,寻找着线索。好在天已大亮,太阳慢慢地爬上半空,照亮了胡同中的每一个角落。
狄春突然停了下来,蹲在一堆稻草旁用手拨弄着。
“大人,这是昨晚县衙吃的饭菜。”狄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骨头,上面满是牙印,显然是被野狗啃过。
看着狄仁杰和李元芳二人疑惑的表情,狄春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去买肉时,特意让屠户将大骨头棒子砍开,恰巧昨天那屠户的砍刀坏了,是用锤子砸的,所以在骨头上便留下了被砸的痕迹,您看这里。”他指着骨头一端被砸过的痕迹说着。
狄仁杰点了点头,问道:“老刘打饭菜所用的是什么家什?”
“为了方便,他用的是两个布袋子,一个袋子专门装馒头,另外一个是装菜的,不过里面用的是一个瓷盆装菜,省得撒了汤。”狄春答道。
“快找找,袋子和瓷盆一定在附近。”狄仁杰说罢便向四周找去。
不多时,只听见李元芳一声喊叫,狄仁杰和狄春急忙赶了过去,看到两只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的布袋子,其中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个瓷盆。
“饭菜已被野狗给吃掉了,只留下了两只布袋子。看来刘厨师是在这儿遇到了什么事情,否则他绝不会丢弃这两个袋子。”李元芳说道。
狄仁杰再次向四周搜索一番,却没有任何发现,只好迈步向刘厨师家的方向走去,直到刘家的大门口,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没有血迹,没有搏斗与挣扎,人却毫无征兆地消失。”狄仁杰说道。
“大人,要不要进去再问问具体的情况?”李元芳问道。
“不用了,刘厨师一定是遇害了,元芳,回去后多派些人找。狄春,你安排一名下人,每天定时给刘家送饭,在事情没明了之前,不要说关于刘厨师的任何事情。”狄仁杰说罢便转身向县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