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个消息传遍整个血海宗。
一向埋头修炼,从不过问宗中大小事务的和锦长老,收徒了。
而收徒的对象,正是一直被排挤的吴承平。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吴承平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会被收为真传弟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懂什么,你以为这是好事?这是炮灰。”
“什么炮灰?被收为真传弟子还不是好事儿吗?”
“我听说……”
..........
不论其他弟子议论什么,消息很快传到了李习口中。
李习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一个平时被自己才在脚下的家伙,突然就跟自己平起平坐,成为了真传弟子。
气不过的李习直接去找了自己的爷爷李堂主。
李堂主对此事却表现的相当淡定。
一边喝茶,一边有些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孙子:“李习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沉不住气,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跑到我面前来。”
李习一脸的不爽:“爷爷,你也知道,当年入门考核,本来我有机会拜入到宗主门下,就是这个吴承平,坏了我们的好事,要不然,哪有那个卫北什么事情,现在我就是宗门大师兄,准备迎娶宛儿师妹!”
李堂主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这个孙子。
这个孙子是什么材料,李堂主一清二楚。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当年连个刚入门的吴承平都不是对手,更别说卫北了,即使你不输给吴承平,也轮不到你坐大师兄这个位置。
再说了,即使你不是大师兄,也不妨碍你追穆宛儿啊,你若是能将穆宛儿拿下,那下一届宗主即便不是你,也是由你来辅佐啊。
只不过这些话李堂主只能在心中想想,不会再说了。
这些年,他已经明里暗里说过太多次了,只不过自己这个执拗的孙子,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那个吴承平头上,这些年来,处处刁难,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谁叫这是自己的亲孙子呢。
“李习,即使那个吴承平成为了弟子,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之前怎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长老,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大堂主的弟子?”
李习心中的不爽没有丝毫消减,开口道:“爷爷,不一样,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守门弟子,我们这系随便谁都能踩上他两脚,现在他也成了真传弟子,虽然我还可以踩他,但其他人确是不行了。”
李堂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孙子啊……
不过李堂主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你别以为他现在成了真传弟子,风光无限,实际上,他风光不了几天,这可能是他,最后的绚烂了。”
“嗯?”李习知道自己的爷爷不会无的放矢,连忙问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跟我说说。”
李堂主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们血海宗内,宗主和副宗主,两大派系,虽不能说是势同水火,但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习点头:“爷爷你跟我说过,我们只要追随宗主的脚步,他们翻不了天的。”
李堂主点点头:“你也知道,林家那个丫头来了,可能是这丫头的到来,让副宗主那一系看到了希望,所以说,这个吴承平,你别看他现在风光,实际上,就是扔出来试探的一个炮灰,蹦跶不了几天,等到宗门大比结束后,基本上就是他的死期了。”
李习听爷爷这么说,放下心来,嘴角挂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如此说来,终于能对他下手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李习之前虽然处处刁难欺压吴承平,但爷爷一直警告他,不能对吴承平下死手,只要不弄死、弄残他,随便折腾。
不能因为一个吴承平,让副门主一系抓到把柄,借题发挥。
所以李习之前一直收敛着。
现在听爷爷的意思,应该是可以动手了。
李堂主笑着说道:“既然副宗主他们想要试探,我们就让他看看我们的态度。李习,我已经探了探宗主的口风,若是宗门大比你遇到这个吴承平,尽管下死手,打死打残,都有爷爷给你兜底,你一个金丹巅峰,打一个金丹中期,没问题吧?”
“没问题。”李习信心满满:“爷爷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堂主见李习这副摸样,摇了摇头:“别整天只想着跟那个吴承平计较,尽快提升你的境界,到现在了还卡在金丹期,丢不丢人?”
李习听闻,连忙点头称是:“爷爷说的是,我会努力的。”
“会努力会努力,每次说你你都这么说,这么多年了,还不见你进入巨灵境……”
李习听着爷爷喋喋不休,眼珠一转:“对了爷爷,我想起来,内个谁找我有事儿,我先去了,等我下次再来听您教诲。”
说完后,李习一溜烟跑走了。
……
却说和锦这边,公布了收吴承平为亲传弟子之后,没多久就有弟子通传,副宗主叫她过去。
到了议事厅,和锦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五长老胡盘率先开口:“和长老,你要收吴承平为亲传弟子,怎么不跟大家伙商量一下啊。”
和锦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声音轻柔:“为什么要商量,收个弟子罢了,你们哪个人收亲传弟子的时候,和大家商量了?怎么到了我这里,弄得这么隆重?”
“那能一样吗!”胡盘急忙开口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吴承平跟林家小姐走的多近?你现在收了他,让宗主那一系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们已经站队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整个一系的事情!”
和锦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我觉得吴承平不错,是颗好苗子,就收了,仅此而已。”
柴岩拉住还要说话的胡盘,缓缓开口:“和长老,最开始我是准备收下吴承平,用他来投石问路,但我们那天商议之后,觉得风险太大,不上林婉柔的船,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你突然弄这么一出,让大家很被动。”
和锦看向柴岩,轻声细语的说道:“承平跟我说了,柴长老答应收他为真传弟子,后来反悔了,怎么?柴长老想要再反悔一次吗?没关系,我可以让承平继续拜你。”
“这是拜谁的事情吗?!”柴岩一捶桌子:“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和锦一副疑惑的表情:“说好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
柴岩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们商量的时候,和锦确实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是坐在那里听,听完就走了。
只不过她一向如此,从来不参与这些,听着其他人说,然后按照副宗主的吩咐去做,谁想到,有一天这一点能成为她的理由。
大长老吕滞缓缓开口:“和锦,林家那丫头,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配合他?”
和锦缓缓站起身,语气虽然和之前一样弱懦,但明显带上了几丝怒意:“我,血海宗长老和锦,按宗门规矩,收亲传弟子,吕滞,你若认为我有逾越规矩之处,我们去见老祖,把事情讲清楚,请老祖判评!”
吕滞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去不去?”和锦追问道。
“好了,和锦,坐下,像什么样子。”
一直坐在上首的韩副宗主终于开口:“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别动怒,我们这些人,有什么话不能放在桌面上说?”
和锦盯着吕滞看了一会儿,缓缓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嘛。”韩副宗主亲自倒了一杯茶,推到和锦面前:“和锦,我们共事也有几百年了,你的性子我一向了解,我很好奇,这次你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种举动,可以跟我说说吗?”
和锦接过茶杯:“我有我的想法,但若是向审问犯人一样,抱歉,我一个字都会不说。”
韩副宗主笑眯眯的看向和锦:“和锦你误会了,大家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收吴承平为真传弟子,毕竟你们两个之前,可谓是毫无交集。”
和锦扫视众人:“我真么做,是为了救大家。”
胡盘马上开口道:“救大家?你明明是把大家推到火坑里!”
一直没说话的二长老居木开口道:“老五,你先别插嘴,听和锦把话说完。”
二长老开口,胡盘立马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和锦冲二长老点点头,继续开口道:“一直以来,我们虽然不是宗主一系的对手,但也算是对他们有一定的威胁,但是这次,恕我直言,你们都错了。”
韩副宗主面无表情,伸手示意和锦继续。
和锦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秉承着,没有原则上的冲突,尽量退一步,跟宗主派系起冲突,但这次,若是我们再选择退让,那我们,就真的离被清除不远了,我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