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世川进入洛阳城的时候,斥候已是将洛阳的消息送了来。
“安庆绪篡位,安禄山被杀!”王世川没有惊讶,他自然是知道的,安禄山做了一年的皇帝,就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上,可以说得不偿失,和被逼宫了的太上皇李隆基,可谓是“双输”。
当然,李隆基被篡位,至少性命无忧,安禄山惨多了!
此时,朔方留后浑释之,以及王乾威、仆固怀恩等众将也都到了军衙中,见到王世川回来,个个都是激动不已,更是摩拳擦掌,准备跟着大将军大干一场。
“如今形势如何?”王世川没有多说废话,摊开舆图就问道。
“将军,自郭、李两位将军赶赴长安勤王之后,史思明出博陵,先是攻下了河间,然后是景城,平原太守颜真卿带人死守,可是。。。”浑释之叹了一声,“颜太守为了保存实力,撤出平原去了江淮!”
“也就是说,河北如今,再度落在了叛军手上!”王世川眉头紧皱,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倒也不能这么说,”王乾威说道:“应该说落在了史思明手上!”
“何意?”王世川问道。
“安庆绪篡位后,封史思明为妫川王,将范阳给了他,史思明这人,你让他听安禄山的调遣还行,可是听安庆绪这个黄口小儿的,他哪里会认。”王乾威道。
王世川点了点头,“他们内部分化,倒也是好事。”
“是啊,安庆绪死守洛阳,在属下看来,不是大事,主要是史思明,安禄山进驻洛阳后,将洛阳财富都运去了范阳,如今范阳给了史思明,他可是兵强马壮了,更不会将安庆绪放在眼中!”浑释之说道。
“史思明如今在哪儿?”王世川问道。
“范阳!”浑释之指着地图道:“斥候来报,蔡希德、牛廷介二人率兵也回了范阳,不知要谋划什么?”
王世川眼睛划过范阳和朔方,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河东,“李嗣业呢?”
“李嗣业率兵勤王,王承业留后!”浑释之道。
“他们难道是要打河东的主意?”王世川喃喃,继而道:“严密关注史思明动向,若本将猜得不错,他们是要夺取河东!”
浑释之和王乾威对视一眼,夺取河东?
河东之后便是朔方,他们胆子倒是不小!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禀报道:“将军,陇右郭司马求见!”
“虚己?哈哈,他来得倒是快!快让他进来!”
门外,郭虚己手拿长槊走了进来,王世川忙起身迎了上去,接过郭虚己手中长槊轻轻抚摸,也不知郭虚己是如何保养的,这支长槊更是闪耀夺目,精锐非凡,“没想到,真还有重见的一日!”
“怎么,你之前让我保管这话,都是唬我的?”郭虚己听了这话,忍不住质问道。
“没有没有,”王世川连连摆手,“快坐,我们正在商议呢!”
郭虚己同在坐众人一一见礼之后,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口道:“日前,吐蕃欲趁机进攻安西,李献忠奔赴救援,幸好龟兹还有几个没良心炮,虽然不如后面改进的,但也将吐蕃打了回去,他们不知咱们还有多少没良心,再者退浑部在后方侵扰吐蕃,也算帮了咱们大忙,想必短时间内,吐蕃不会再来了。”
退浑部如今的首领悉弄参降了唐后,果然没再做任何扰边之事,反而同大唐互通有无,部族休养生息,倒是壮大了不少,看着吐蕃侵犯安西,悉弄参未作任何犹豫便出手助了一把,倒是让王世川有些意外。
“哼,他们倒是好算计,想趁机占了西域!”仆固怀恩不屑道。
“说到没良心 ,火器营中还有多少存货?”王世川突然问道。
郭虚己摇了摇头,“不多,自你走后,杨国忠接手十三行,没了银钱,也造不出来许多,如今营中剩下的,也就三四百个!”
“三四百个。。。是不多,”王世川想了想,继而道:“让火器营带上一百个没良心前来,李献忠和他的突厥骑兵随行!”
“是!”郭虚己应道。
“命褚日纲将祁连山中的马都带来朔方,军中战马不足,就都给补上!”
“是!”
“命李光弼回转,进驻太原,命李嗣业转道洛阳!”
“是!”
“仆固怀恩,你带兵去南阳助鲁炅,传令王难得,去雍丘援救张巡!”
“是!”
“斥候去凤翔,给封常清他们带个信,可以行动了!”
要说前几个命令,在坐的人还能听明白,最后一个,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封常清在凤翔?他们怎么会在凤翔?”
“是本将让他们去的!”
众人看王世川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也便识趣得不再多问,得知了王世川的安排之后,相继离开。
堂中只剩下郭虚己一人。
“你让李光弼和李嗣业回来,也不怕陛下猜疑?”郭虚己问道。
“他若是因为此事猜疑,那我也没办法。”王世川取了纸笔,嘴上说着没办法,却是将自己的安排一五一十得写了下来,不管如何,他要将自己意图告知李亨,也让他有个准备。
勤王的西北大军会少两支,长安城中安排定然要有所改变。
王世川写完,唤来黑子,看着它朝长安城飞去。
★★★
“对于哄抬物价者,严查!”
紫宸殿中,李亨将一份奏折狠狠拍在桌案上,自长安被围,城中粮商竟然似是商量好的一般,先是说供货不足,继而一日之内连连涨价,若是这么下去,城外叛军还没攻进来,城中就该先乱了。
“是!”户部尚书安思顺要的就是李亨这句话,如此,他也可以明目张胆拿人,将物价平息下去。
其实,他没说的是,除了粮食价格,药材价格也涨得很快,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生活用具,但民以食为天,得先解决了吃饭问题,安定了民心,再去考虑别的。
“陛下,招募兵卒这事。。。也。。。”房琯愁苦着道。
“为何?”
“钱饷!”房琯小心看了一眼李亨,果然见他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
也是,都这个时候,这些人怎么还想着要钱呢?
“开左藏库,他们要钱,朕给!”李亨咬牙切齿道:“再令,若是有功,朕还有赏,可若是拿了钱不好好守城,朕。。。也要罚!”
“是!”房琯战战兢兢得退了回去,小心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