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史思明出动了!”
灵州军衙,斥候的情报被王世川拿在了手中。
“史思明、蔡希德、牛廷介,他们一起?”王世川看着手中的战报,称三军合兵共计十万大军,而目的地。。。
“还真是朝太原去了,他们居然真敢攻打河东!”王世川放下战报喃喃道。
河东联结着朔方和范阳,若是能将河东占据,便能**朔方,与关东叛军遥相呼应。
而史思明得到消息,河东节度使李嗣业带走了陌刀军,城中并无精锐,此时不捡这个便宜,更待何时?
“火器营和李献忠还在路上,恐是赶不及。”浑释之说道。
“李光弼到哪了?”王世川让李光弼半路折返前往太原,也不知人如今到了何处。
“还有一日,能到太原城!”斥候回禀道。
王世川点了点头,那便还能来得及。
李光弼在进入河东范围之后便察觉到了不妥,命大军快速前进,丝毫没有歇息,提前半日赶至了太原城中。
刚进城,李光弼收到了情报,史思明他们带着十万大军,朝着太原直扑而来。
太原诸将已是慌了神色,此时见到李光弼,才像是有了主心骨。
“李将军,还是要赶紧召集人手,将城墙加高加厚呀!”
李光弼一口否定,“太原城墙足足四十里,现在筑城来不及,还会把自己累个半死!”
“那——”
“你召集人手,拆了城中砖房,石砖全部运上城墙,同百姓说,事后按价赔偿!”李光弼朝其中一个将领吩咐了一声,那人虽是疑惑,但看李光弼坚决,也赶紧出去办了。
“壕沟不够深,再去挖深一些,赶紧!”李光弼又朝另一将领吩咐道。
“将军,城中人马不多,将军可有御敌之策?”
李光弼带来了自己的重甲军,可是一万重甲军,对上十万大军,似乎也起不来什么作用。
“将军,探子来报,史思明命人带了大量攻城器械,已经抵达广阳!”
广阳离太原,也不过一日路程,李光弼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朝马璘道:“这事,本将托付于你了!”
“太守,”李光弼又朝太原太守道:“将城中所有有特艺之人招来,本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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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难得带着人马行走在山道上,翻过这里,前方就该是雍丘了,也不知张巡守得如何,自己能不能赶得及。
“这是。。。”这是山道一个拐弯处,从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雍丘城,而王难得却是发现,雍丘城头上的旗帜,已是换了。
“斥候,去查探一番怎么回事?”王难得肃容道。
其实不用查谈,王难得心中也知晓,雍丘估摸着是被叛军打下来了,只是不知张巡。。。
王难得从怀中取出舆图,细细得看了起来。
据此前的消息,叛军在雍丘北修筑了一座新城,以此来阻断雍丘的粮道,而雍丘外围的鲁郡、东平、济阴也被攻陷,若是要将雍丘围死,便是要攻打雍丘东南的宁陵,才能断了雍丘后路。
若自己是张巡,在此情况下,不会死守雍丘,这不是守节,而是犯蠢,只有保存实力,才能继续同叛军耗下去。
王难得视线留恋在舆图之上,若叛军攻陷宁陵,雍丘便会四面楚歌。
雍丘,守不住!
雍丘之后是宁陵,宁陵之后便是睢阳,睢阳是江淮的门户,若睢阳失守,叛军便能直入大唐财富重地。
可是,张巡是会固守宁陵?还是守睢阳?
王难得接到王世川的命令,带着大军和辎重已是走了月余,以至于他不知道雍丘的情况。
刚出发时,张巡还在守雍丘,而随着雍丘周边郡县的陷落,张巡带着人已是退到了宁陵,可是不久前,刚刚继位的安庆绪为了江淮的财赋,任命大将尹子奇为河南节度使,带着十三万大军攻打睢阳。
此时,张巡和睢阳太守许远二人,仅以六千多人,已是守了睢阳一个多月。
看着城外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叛军,张巡站在千疮百孔的城墙上,心中若有所思。
许远昨日同自己说,城中粮草已是不够,粮食也实行了严格的配给制度,每个将士每日只能分到一合米,这些粮食,哪里够他们吃的,将士们只好掺杂着树皮、茶叶、草根来吞咽。
若是运气好能捕到几只老鼠,或者有鸟雀飞过城池,最后定然是要落尽他们肚中的。
“擒贼先擒王,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张巡看着敌军大营,眉目凝重。
傍晚时分,攻打睢阳的将军尹子奇正要用饭,突然听到睢阳城头响起战鼓之声,忙丢了筷子走出营帐,朝睢阳城看去,只见城头上人影攒动,来往不休。
“他们要夜袭!”尹子奇忙下令加强警戒。
叛军集合列阵,从黄昏站到夜幕降临,可是城池上鼓声依旧,却是不见兵将出城。
“将军,恐是有诈!”尹子奇身旁副将凝眉道。
“他们定也是如此想,若是咱们解散,他们却真的攻来了又如何?”尹子奇想着,命令大军继续准备迎敌。
眼看着天渐渐亮了,城池上的鼓声却是骤然停了,尹子奇眉头一愣,当即走上飞楼,朝城中看去。
此时,城中哪里还有什么动静,城墙上只剩了值守的士兵,尹子奇忍不住冷哼一声:张巡好计策!
尹子奇对于张巡,心中却也是佩服得很,自己带了十三万大军,同他两度交手,却都败于他手下,无论他再有什么对策,自己都不能小看。
眼下见对方将集结的人解散,尹子奇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命将士巡逻,其余人各自回营休息。
叛军将士熬了一个通宵,早就困了,听到休息的命令,俱是揉着眼睛,回自己营帐睡觉去了。
巡逻的兵卒仍旧恪守自己职责,他们以为今日同往日一样,再过两个时辰,换班,而后休息,等将军们商量好攻城计策,便再度攻打睢阳。
睢阳,也会和雍丘一样,成为大燕的城池。
营中渐渐安静下来,一个兵卒走出营帐小解,转头朝城池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着揉了揉眼睛,不确定道:“他们城门是不是开了?”
兵卒又揉了揉眼睛,这次,不仅看见开了的城门,更是看见千余骑兵从城门疾驰而出,朝着自己大营飞奔而来。
“敌袭!敌袭!”兵卒尚未来得及拉上裤子,大声示警道!
可是转眼间,这支队伍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了叛军大营,而更要命的是,这支箭,瞄准了叛军的心脏——尹子奇的中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