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惧内？
楼凡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将军怎么会打听这些八卦？
而厅中的两个女子却是蕙质兰心，当下明白了王世川的意思，忙跪在地上哭求，其中一个道：“将军，别将奴送走，奴愿意做任何事，就是做个洒扫婢女也可以。”
“将军、夫人，奴会做饭，奴可以去厨房做事，不在将军面前出现！”
只要留在府中，不管做什么都行！
楼凡讶异得看了她们一眼，瞬间也明白了王世川的意思，他“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胆子道：“将军真舍得？属下看着也挺好的，将军不若留下算了！”
“留下？你将军我惧内，我可不敢！”王世川说着，还不忘扫了一眼屏风，却见屏风后那个窈窕身影却是偷偷捂嘴笑着，惹得王世川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楼凡哪里见过自家将军如此春心**漾的模样，目光好奇得追随过去，见到模糊的身影时更是疑惑，想着也没听闻夫人来长安了呀，这屏风后的女子是谁？
将军这是哪里又寻来了一个红颜知己？
惧内？惧的又是哪个内？
“你若是不知，就让人去打听，这点事还做不好？”王世川见楼凡不语，出声说道。
“倒是听过一耳朵，”楼凡在京城许久，对于城中官吏府中事也多少耳闻，“咱们兵部右侍郎就是个惧内的，对了，还有崔御史，听闻他娶了个河东狮，对他看可严了！”
“崔器？”王世川挑了挑眉问道：“看他朝堂上都敢和陛下叫板，不像呀！”
“将军你不也一样。。。”楼凡小声嘀咕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王世川拿起桌案上一块桂花糕就扔了过去。
楼凡伸手接了，一口塞进口中，“谢将军赏，属下正好饿了，将军府中的糕点格外香甜。”
王世川看他那副无赖样，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朝地上那二人努了努下巴道：“一个便送兵部右侍郎府中，一个送崔器府上，人呢，是本将送的，但也要让他们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才行！”
“是，属下遵令！”楼凡笑着拱手道。
跪着的两个女子面如死灰，送到惧内官员的府中去，自己可还有什么好日子。
王世川看着她们神色，忍不住宽慰道：“你们也放心，本王将你们送去，他们若是敢慢怠你们，就是不给本王面子。”
“本王”二字，王世川第一次说，也是让楼凡知晓，这两个人，是王世川以忠信王的身份送去，不是兵部尚书，也不是骠骑大将军。
“是！”楼凡只觉得王世川威风极了，笑着应下，而后朝地上两个女子厉声道：“走吧，还杵在这里作甚？咱们将军眼光高着呢，岂能看上你们这等庸脂俗粉！”
庸脂俗粉？
从小到大，哪里有人这么说过自己，可是，在见到了玉奴的容颜之后，她们也的确自惭形愧，此时见王世川心意已决，再赖着也是不用，只好又磕了一个头，道了声“多谢将军”，便从地上起来，跟着楼凡出了偏厅。
“世川真的舍得？我觉得留下倒也不错！”玉奴从屏风后转出来，笑吟吟说道。
“哦？是吗？那要不，我让楼凡再给送回来，应该还没出府，来得及！”王世川说着，就要起身朝外走。
“诶——”玉奴忙伸手拽住了王世川的衣带，小声道：“倒也不必特意去追，在你属下前落下个好色的名号。”
“我的好玉奴。。。”王世川见她这副模样，大笑几声将她一把搂了坐在自己腿上，“我有你便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玉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从王世川身上挣脱下来，在一旁坐下，“光天化日的，世川你也注意着些，怪羞的。。。”
“郎君，孙家令求见！”
“进来！”王世川淡淡道。
“世川，那我先回去了。”玉奴听闻是孙家令，想着定然是有正事，自己如今身份不尴不尬的，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王世川却是朝玉奴摆了摆手，“你坐着便是！”
说着话，孙家令便走了进来，朝着王世川福了福身子，“郎君，玉娘子！”
“孙家令有何事？”王世川问道。
孙家令没有开口，抬头看了玉奴一眼，玉奴接受到孙家令的眼神，再度起身，“我还是——”
“玉奴坐着，”王世川这次正了神色，继而朝孙家令继续道：“玉奴是我最重要的人，有什么事，都不用避着她！”
玉奴听了这话，鼻子一酸，立即垂下了脑袋，生怕自己眼泪被王世川瞧见。
“是，”孙家令也不再坚持，继续说道：“如今将军府已是收回，郎君也被陛下授了职务，眼看着马上要过年了，不知何时将老夫人接回长安，晚了怕路上雨雪不便，耽误了行程。”
孙家令没有说接夫人，而是说接老夫人，古来以孝治天下，又逢年关，怎么也该将杭州的母亲接回来享福才是。
而老夫人回来，夫人自然也要随行侍候的。
孙家令这话说完，厅中三人却是都沉默了片刻，王世川看了一眼玉奴，见她仍旧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抬起头怨怪得扫了一眼孙家令。
孙家令自小服侍王世川，看他瞪来的这一眼，也不害怕，心中只觉得好笑。
有些事迟早要面对，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难不成真就对杭州不管不问了？
“孙家令说得是，世川，天气日渐冷了，再拖下去，恐怕行路不便，还是尽早将老夫人和夫人接回，一家团聚才是！”
这时，玉奴却是抬了头，盈盈朝着王世川说道，王世川仔细瞧了她脸色，见她的确是真心不是赌气，这才放下心来。
该来的总要来，况且，自己也得给玉奴一个名分才是，这也要禀报王夫人应允。
“好，我会命人去接来。”王世川点头道。
孙家令得了话，笑着退了出去，王世川立即起身，走到玉奴身边蹲下，握着她的手说道：“玉奴，对不住，当初我娶红叶，也是事出有因，这几年，她也的确帮了我许多，我。。。唉。。。”
“世川，没事的，”玉奴身子前倾，捧着王世川的脸颊道：“这些年，能有她在你身边陪着你，这很好，我虽然会羡慕，但更多的，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