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没死?”林驷问到。
梁程茹摇摇头:“我没看到,我跟船长跑散了。我与其他船员落入水中,当时有艘拖船还没有被炸沉,我们搜集可用的东西,坐上充气救生艇,才成功逃离。不过那救生艇也有破损,但万幸我们遇到了礁石群,并且保住了紧急无线电。”
“小青不会有事的,因为她是叶小青。”林驷好似在给自己打气,虽然在我看起来,这样的打气一点底气也没有。随后他又问道:“是什么样的爆炸,是炸药那种吗?”
梁程茹再次摇摇头:“不,没有火光。爆炸会引起强大的气流,就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我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我的前辈丁健,我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林驷沉吟片刻说道:“如果这是超自然现象,那么我们无法解释。如果正如一郎说那样,粘液是一种生物,那么一切的关联与答案,或许也只有他能给我们一个合理一些的解释。”
说着他按下了一个按钮,我这才看到桌子上竟然放着一个录音机。他把录音机交给琼斯,让他给一郎送去,同时安排我安置梁程茹。
我们走了,临走时巴颂老爷子问我没事吧,显然怕我被故事吓到,但看我没什么事后,放心离开了。于是只有我和梁程茹两人走在过道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亲历了一切,肯定是受到了惊吓,此刻也保持着沉默,空气中就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她打破了沉默:“你们是不是也遇到过幽灵船?”
“嗯,我们叫它幽冥古船。”我回答道。
我还是佩服她的,起码根据我们所见,的确如她所说,先救起的救生艇相对完好,人员也是已经吓得精神恍惚的新雇员。而梁程茹他们这批,是第一波老船员,还有没有生还者,这谁也说不准。
我不知道,如果我在夸父号上,如果我是她,我能不能服从命令,把生的希望给别人。我更敬佩她能在救生艇破损的情况下,带着受伤的船员活下来,等来我们的营救。
梁程茹突然喃喃道:“对不起。”
“什么?”
“先前骗你,对不起。”她说道。
我笑道:“嘿,别以为一个轻松的对不起,就能让我饶了你。不过呢,你起码没告诉我一个假名字,你错了,但没全错。再说,我可是个男人,现在的你状态不对,我还是欺负那个古灵精怪活力满满的梁程茹吧。所以,你什么能恢复,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梁程茹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晕,她扭头冲我笑了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原本我那不多的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让我安排她住?能住哪儿啊?甲板下是机械室,里面海螺号最精妙、不为人知的高科技都存在于此,连我也是帮阿拉萨搬东西才下去过一次,那里貌似根本没有房间。
至于上层建筑,就那些一郎、马克等人的实验室,巴颂老爷子的地图房,哪个不占据了大量空间。
剩下的还有一些禁区,禁区中也有空出来的房间,比如以前关押塞壬的B3房间,不过此刻已经安排人住下了。还有B16房间,那里面满是刑具和铁链等,暂且不说能不能住人,我要是领着梁程茹去,她不会认为我是个S吧?
我还是那句话,这船上再塞一百人也住得下,只是就要人挨人人挤人了,甲板上说不定也要住人。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地方。让我安置梁程茹,这帮家伙是给我创造机会还是制造麻烦啊,怎么一个个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都这么八婆呢?
无奈之下我有点怯懦的说道:“要不……你住我屋?”
我后半句解释还没跟上,梁程茹就“啊?”了一声,随后问道:“你室友也在?”
“他不在,就我在。”我慌乱中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实话我当初也是学校有名的小帅哥,感觉也挺会和女生交际的,要不如何把校花王静追到手的,可怎么一遇到梁程茹,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我这句“他不在,就我在”基本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翔也是翔了。我有些无力,且自暴自弃的哭丧着脸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坏想法。马克这几天都实验室,不过你晚上睡觉还是锁上门。我去餐厅就活一晚,那里没人的,我们虽然地方紧张,但厨师老王不允许别人留宿餐厅。我在船上还帮厨,海螺号不养闲人,所以凭借帮厨的身份,应该能住在那里吧?”
我解释了一大堆,越说越没底气,好似做贼心虚一样,梁程茹噗嗤一声笑了:“你呀,真好玩。我要是没有被你的玩笑逗笑两次,安慰一次,我怕是真撑不住。”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想了。”我说到,随即反应过来:“两次?哪两次?”
“就是之前说你室友神经病啊?”梁程茹很认真的说。
“那不是玩笑,那是真实描述。”
到底是让梁程茹住在了我的房间,我也没进去,怕是把持不住自己。海上漂久了,也不知道马克什么时候回来,更怕他这个医学专家闻出来点什么,我连五指姑娘都不能用,说实话有点憋坏了。人家梁程茹受了惊吓,咱作为正人君子,也不能趁人之危不是。
我就站在门口,道了声晚安,转身就要走。梁程茹突然叫住了我:“喂,你脸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到,并顺着所指擦了擦。
她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没擦干净。”说着伸手要给我擦,我顺势侧了侧身子降低了身高,她却突然垫起脚,抱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如同那日在大阪的夜晚一样,同样是个暖夜。
她开开门,自己闪身进去了,空气中只留着她的香味,和脸上那酥酥麻麻的吻。我站在原地,也没空想这是不是又是一场骗局了,只体味着美人余香,身上也有了一些反映。
我可能就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吧,突然门又打开了,梁程茹看着门外的我,而我也看着她,这一刻,她要是邀请我进去,我肯定从命,毕竟我也是个食髓知味的非黄花小伙子了。
刚才的激动还没消退,现在又开门这谁受得住啊,我怕人家看出来,做贼心虚的赶忙用手压了压裤子的异常。
她却又笑了,很古怪的看着我再次关上了门,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夜,我在餐厅睡的不好,辗转反侧。到了三点来钟,算是彻底睡不着了,起来把餐厅打扫了一遍,又烤上了给夸父号船队船员的面包。这样的失眠,让老王误认为是勤劳,还拿出领导的架子表扬了我几句。
看一郎的黑眼圈,这也是个不眠夜。船上的这群人都有点偏执,除了我以外,都对本专业如痴如醉。本来他研究塞壬和大王乌贼,就已经要疯了,自从把铠甲怪物弄上船后,他就更加没日没夜了。最有力的证明就是,经常起晚的我从没见过他吃早餐,但每天早餐他都吃,除了一日三餐,每天老王还要给他做宵夜,这货基本就不睡觉了。
一郎问我梁程茹去哪儿了,我看着老王八卦的脸,硬着头皮说在我房间。一郎则是很木纳的点点头,说:“一会儿麻烦您叫她,来找我这里一趟,我想询问点细节。”
“好!”
餐厅也不怎么用我了,老王更是一脸坏笑地赶我走,说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你烤面包,还说中午给我做好吃的补补。我无力辩解只能快步逃离,出餐厅的时候,我碰到了马克。
马克见到我一愣,挑起大拇指:“敬业啊,哥们。”
“啊?”
“忙活一晚上还知道来餐厅,你看这脸色,啧啧啧,年轻人一定要节制,中医也有相关理论……”马克还喋喋不休,我赶忙打断了他。他一脸贱笑道:“那词怎么说,我这怎么也算月老红娘了吧。哎,我这无处安放的操心命啊,这么忙还帮你。我以为他们带来了传染病,检查了一晚上,真是忙里偷闲。”
他嘟嘟囔囔的进餐厅了,老王应该会很兴奋,毕竟两个三八属性的人凑到一起,会给虚假的故事演绎出无数种可能。
回到B17,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扭动把手打开门缝又呼唤,才发现她应该是出去了。她去哪儿了?我进了屋子。
进屋我就傻眼了,屋里的地上,散落着玫瑰干花瓣,桌子上还摆着两根蜡烛,以及床头的TT。这不是我准备的,而刚才马克那些让人无法理解话,再次在耳边回**……
我终于知道昨晚梁程茹的关门复开和那复杂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了,我一时间手足无措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恼羞成怒下,只能对着空气挥动拳头,大喊出我的愤怒:“马克!你姥姥!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