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志成市郊外的一条公路上,一辆公交车正行驶在一台马路上。
“下一站殡仪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正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手机的陈如夜抬起了头,用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公交车现在正行驶在一片城乡接合部地区,周围是大片的田野,偶尔能够看到零星的几栋建筑。
陈如夜在下一站下了车,沿着一条双车道的蜿蜒小路向着殡仪馆走去。
很快路边的建筑就稀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公墓和乱葬岗,一个个或整齐或散乱的圆形坟包让人脊背发凉,恨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虽然那本黄铜书要求他去另一个城市的好像是一个仓库的地方调查,但现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天,陈如夜决定仍按原计划去殡仪馆调查。
但是陈如夜却熟视无睹,直到他看到了殡仪馆门口停放的几辆警车和拉起的警戒线,表情才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他从殡仪馆门口的花坛摘了几枝花,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白纸把花卷起来拿在手中。
“你好,我想来探望一下我过世的家人。”陈如夜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好意思,这里出了点事情,现在警察封锁了这里,没有许可现在不得进去。”正在翻着手中报纸的门卫头也没抬地回绝。
陈如夜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找了一个阴凉的屋檐,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备注为空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验后重拨”
但是陈如夜的脸色却泰然自若,在心里暗暗数了十秒,才把手机放到耳边。
“嘟~嘟嘟”这次电话里没再响起空号的提示音。
“事件有警方介入,需要协助”
“嘟嘟~嘟嘟~咔嗒”对面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一台短信发了过来,里面是一份档案和一份文件。
先看看档案吧,陈如夜用右手拇指点开了档案,仔细看了看,差得破口大骂起来。
‘陈如夜,男,24岁,国际刑侦大学硕士,京都第一重案组刑侦专家’
“这帮人想害死我是吧?乱编什么,我可一点没学过刑侦知识,等下露馅了怎么办,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陈如夜小声咒骂。
接着他打开了那份文件,第一页用几个大字写着《国际神秘事务保密条例》
看到这个文件名,陈如夜心中咯噔了一下,继续往后面看去,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规定,主旨就是尽量避免在普通人目前暴露异能。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警服肩扛两杠三花的警官走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大门外只有一个穿着连体运动服,留着黑色短发,长得十分高瘦年轻人正站在门边的屋檐下静静地抽烟。
警官走到了年轻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犹豫着开口:“你好,我是沈警官,刚刚上级打电话来说他们派来了一个性格古怪的刑侦专家,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不知道……”
“你好沈警官,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确实才智非凡。”
“你是?”
“京都第一重案组刑侦专家陈如夜。”
沈警官拿出专用的保密手机,仔细翻阅了上级发给他的档案,又将档案中的照片和眼前这个自称陈如夜的年轻人比对了一番,才将信将疑的朝他伸出手,
“陈专家真是青年才俊,案件昨天才发生就从京都赶来肯定是昼夜兼程坐飞机来的吧,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陈如夜轻轻地摆了摆手道:
“我参加马拉松正好跑到了这里,听到这里有大案我就马上过来了,到这里之后才通知的总部。”
沈警官眼中的怀疑消退了一点,把陈如夜带进了殡仪馆。
殡仪馆经理办公室内,几名侦查人员正在手持特制相机对现场进行拍照,将所有疑点全部留档。
“沈队,您回来了”
沈警官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掌,所有刑侦人员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他。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陈专家,总部派来的刑侦专家。”
手中没有拿有物品的办案人员都轻轻地鼓起了掌。
“谢谢各位的热烈欢迎,咱们还是谈工作吧,现场有什么发现?”
“死者是殡仪馆经理名叫黄志强,死亡时间经过对死者的初步尸检确认范围是在昨晚的二十点至二十四点,死因是身上被利刃割开了八十多道口子,其中有二十道伤到了血管动脉,失血过多而死。”沈警官把目前所知道的信息大致介绍了一番。
陈如夜听到死者的姓名,心中简直郁闷极了,好不容易才查到线索,昼夜兼程地赶过来,结果就听到他昨晚死了?
“陈专家,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沈警官关切地问道。
“没事,有点晕机,不碍事。”
陈如夜接过旁边办案人员递过来的橡胶手套,套上了脚套,缓缓步入了案发现场。
经理办公室虽然面积不小但布置非常简单,一张办公桌一个办公椅,几个档案柜,一套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几沙发和一套放在茶几上的茶具。
家具上非常干净,几乎没有灰尘,看来这位经理是一位非常注意卫生的人,但是原本洁净的家具表面现在上面都溅满了点点的血迹。
地上墙上家具上溅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渍,越靠近中间越密集,地面上有一大摊已经凝固的血液,有一些血渍甚至已经沿着瓷砖缝渗到了门口外。
“今早负责清理经理办公室的阿姨按平常一样来做清理的时候,发现经理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而且有血从门缝下渗出来,就马上报了警。”沈警官见陈如夜看着门口,就说出了报案情况。
“最大的疑点是,直到我们暴力破开办公室的门之前,整个办公室都是处于一个密闭的状态,是典型的密室杀人。”
陈如夜来到了门口,发现地面上有几条很不明显的划痕,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是某种颜料留下的痕迹,他检查了门的底部,也发现了那种颜料。
“这个看起来是某种颜料,你们的人有检测吗?”
“已经送去专业的检测机构检测了,但结果应该要到下午才得。”
“受害者已经被抬走了吗?”
“他被法医就近抬到了殡仪馆的冰库里,等待初步勘测结果出来之后就对他进行尸检,这里有专业设备拍摄的第一现场照片和视频。”
陈如夜跟着沈警官走到了外面的指挥车上,沈警官点开了视频和照片,照片里的经理王志强仰面倒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一条一条血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那一条粗大的伤口,割穿了他的左右静脉,看来这就是他的死因了。
但还有一点让陈如夜感到奇怪,一条横向的伤口贯穿了他的左右双眼,一条竖直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巴。
“凶手是想表达什么?或者是某种邪教仪式?”沈警官想要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陈如夜把几段视频和图片来回几遍,突然看着沈队长奇怪的说道:
“怎么只有现场拍摄的照片和视频,我看到经理办公室门口的走廊和办公室里都有摄像头的,怎么没有调取监控吗?”
“这正是最大的疑点,在案发的时段整个园区的监控都似乎毁坏了,没有拍摄到任何视频,现在监控硬盘已经被拿去数据中心进行检测了。”
“监控室的保安有没有嫌疑?”
他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我认为他没有直接的动机。
陈如夜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现在他能掌握到的线索只有门缝里的奇怪颜料,受害人遇害的大概时间,以及受害人可能的死亡方式。
“沈警官,现在受害人是在殡仪馆的地下冰库里吗?我能去看一下吗?”
“王法医,李法医,麻烦带一下陈专家去冰库里面检查一下受害者尸体。”
“好的,不过冰库里灯光太暗,能让殡仪馆的副经理李跃龙一起去嘛他比较熟路。”
“叫上他吧,不好意思陈专家,我要指挥现场不能陪你下去了”沈警官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咔咔咔,殡仪馆地下仓库的拉闸门被副经理推开了,昏暗的灯光和阴森的冷气透了出来。
“在这间,这间是殡仪馆最尽头的冷库了,宽敞,也没有什么其他尸体。”
陈如夜望了一眼走廊尽头,那里还有一间被铁链锁着的冷库,锁上面落了一层灰尘。“这应该是倒数第二间冷库吧李经理?”
李经理看了一眼那个被锁住的冷库,满脸堆笑着对三人道:“那个冷库出问题了,现在被用来堆放各种杂物,处于废弃状态。”
其他两位法医不疑有他,跟随着李经理走入了停放着王经理尸体的冷库,但陈如夜感到李经理说这话有些不自在,但他也没有什么头绪,跟在王经理背后走进了冷库。
等到几人远去后,尽头废弃冷库大门上的锁链颤动了一下,几粒灰尘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