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娘一看桌面上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绿了。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经济本来就很萧条,说句老实话,青楼的生意很艰难。
老百姓有几个玩得起?
除了那些富商巨贾经常来照顾生意,然后就是官府差官和朝廷幕僚偶尔来照顾一下。
封建社会的女人不值钱,要是穷得慌,又想讨老婆,随便到西市买个女奴隶,也可以做老婆,就是寒战了一点。
霍曼玉和武葵,两个清倌,因为能弹会唱,姿色又好,所以捧场的特别多,慢慢就成了芙蓉楼的花魁红人。
她们的花酒要这么高的价格,是有资本的,红娘也不敢得罪这两棵摇钱树。
除去一两五银子,剩下的才是青楼的收入。
可是这玉面郎君,一上来就二话不说,甩手就是一把银元宝?!
估摸着有七八两的样子,遇上个这么阔绰的贵客,那红娘可是乐坏了。
“客官大人,您先坐先坐!”红娘喜不迭地的连忙把桌面上的银元宝一股脑地卷到袖兜,然后发着嗲,上来就一把挽住李卫民的胳膊。
“这边,大人,这边先落座,小的我马上就给您喊去!”红娘道。
李卫民被红娘扒拉着,坐到了刚才那张书桌的凳子上面,忽然感觉这气氛哪里不对劲。
我这是要干啥?
忽然间,李卫民的脑海里面一下子想起了陈雪茹,一种愧疚感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但是来都来了,芙蓉楼的红娘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走这么一个大主顾?!
一出手就是七八两银子,现在长安城的消费水平,大多都还在是用铜钱,一文几文的,一两银子可以抵一千文铜钱呢。
今天不留着这个阔绰的贵客,不把他这七八两银子霍霍了,那芙蓉楼的损失就大了!
看着李卫民忽然站了起来,正打算走,却被那红娘发着嗲一把给按回了座位。
“秋香,冬梅!”红娘一边扒拉着李卫民的肩头,一边对着后面两个嫩生生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还愣着干嘛?怠慢了贵客,我要你们吃板子!”
李卫民此刻欲言又止,正要找什么话搪塞一番,哪还来得及?
秋香和冬梅也走了过来,“扑通!”一声,两个嫩生生的小妹,十五六岁的样子,双双跪在了李卫民的脚下。
“大官人,你且莫急躁,秋香给您先捶捶腿。”
“大官人,求你别走,您走了,我们要挨板子的,大官人!冬梅这厢有礼了,冬梅给您揉揉肩头呗。”
两个小女子,忙不迭地的侍候起了李卫民来,一个站起来跑到李卫民的后背,伸出那葱白般的玉指,给李卫民轻轻柔柔的捏着肩头酸筋。
一个跪了下来后,说着话,直接抱着李卫民的大腿就柔柔的捶了起来。
这一弄。
把个李卫民弄得举步维艰,差点打了个趔趄。
想要出去?
除非一脚踹开她们,但是这瘦瘦弱弱的小女孩,一脚踹去,会不会踹死?
李卫民无奈只好又回到了座位上,两个小女子,略施粉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能也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娃儿,为了生计,不得已才流入青楼。
想到这里,李卫民下不去狠手呵斥她们,只能听之任之了。
跪着的这个女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会小心翼翼的捶着李卫民的大腿,一会又时不时的抬起头,战战兢兢的看看李卫民。
后面揉肩的女子,边揉边试探的口气搭讪李卫民,道:“客官大人,这番力道如何?是不是重了些?若是客官大人不适,就呵斥秋香便是。”
“你叫秋香啊?”
李卫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扭头瞥了秋香一眼,玩味道:“那我不成唐伯虎喽?”
“唐伯虎?”秋香在身后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李卫民。
李卫民:“对呀!”
“唐伯虎是谁?是官人的至亲么?还是好友?”
冬梅跪在松软的红色地毯上,捶着李卫民的大腿,笑盈盈的看着李卫民问道。
李卫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想解释。
看着李卫民没有了言语,秋香和冬梅自是不敢多话。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之前的那种雅静,看着桦木龛桌上,那袅袅升起的紫烟,宛若一个窈窕淑女的幻影,如仙似梦。
......
片刻后。
那红娘又带着两个小丫鬟,从顶楼旋梯走了下来。
她一眼看到李卫民后,那灿烂的笑容,又写在了脸上。
“春丽,夏琳!好生侍候着。”红娘扭头对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吩咐着,边迈着小碎步朝李卫民走了过来。
到了近前,那红娘一副徐娘半老的年纪,硬是
拙作出一副卖萌祈宠的模样,对着李卫民深鞠道:“客官大人,曼玉和葵儿,马上就下来侍候大爷您了。”
说着,她朝后面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春丽!把翡翠糕给客官大人享用,夏琳,把梅花酒奉上,快点!别磨蹭。”
后面两个小丫鬟,一个春丽,一个夏琳。
这名字也是配得很对称,加上秋香和冬梅,四个丫鬟的名字,把春夏秋冬给全部占了。
只见那春丽和夏琳两个小丫鬟,怯生生地在后面端着两个托盘,上面各自放着一壶老酒和一碟子绿油油的糕点。
大唐的酒,之前李卫民在陈大哥家喝过,根本不好喝。
山寨的酒,是李卫民用蒸馏法自己提纯的酒,味道浓郁淳厚,和后世的老白干差不了多少,喝着带劲。
这些古代酒,别看各自名字花里胡哨的,说白了就是甜酒酿的汤汁,不同的调味一搅合,各种各样名目的酒,就出来了。
春丽端着梅花酒,倒了一杯,送到李卫民唇边,
这待遇也是没谁了,赶得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倒把个李卫民整得有些不自在,酒已到唇边,不得已只好就着嘴,轻轻抿了一口。
酸酸甜甜,淡淡的酒味带着一抹花香,杯子里面还飘着一片花瓣。
这就是梅花酒?
李卫民心里面嗤之以鼻,改天我把山寨的酒,拿下来给你们见识见识,你们的就是饮料。
我要好好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酒!
“爷!味道如何?”红娘一脸媚笑地看着李卫民,那神情,仿佛这梅花酒,在她眼中,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仙酒一样。
李卫民淡淡道:“还......行吧。”
红娘眼色老道,看出李卫民可能是觉得这酒不合口味,连忙说道:“大爷,这梅花酒可是匠心酿造,腊月里的梅花,阴干储藏,保留余香。”
“到了六月间,才舍得拿出来合酒呢,这酒也有讲究,三年的老酒,开封就紧锣密鼓地秘制,一刻不得停留,生怕走了这醇香,趁着这梅花......”
红娘又继续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