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出大堂时,院子里火已经点起来了。
广德侯看着诸葛长虹的尸体冒着油花刺啦刺啦地一点点燃起来,拍手一边笑一边叫:“好玩,好玩。”
陈清水咧了咧嘴,然后凑到谢中愚身边,拱手施礼说道:“原来谢大人竟然是王亲,失敬失敬啊。”
“哎?广德侯是我内人的表舅,我不过是沾了内人的光而已。”谢中愚露出元宝似的笑容摆手说道。
“属下费解了,既然谢大人有如此背景,怎么不在京城某个官,跑到这穷乡僻壤干嘛?”刘正人问道。
“哈哈,自古穷地为官,富地经商,在那京城,鱼龙混杂,一不留神没准就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在小小县城,我们就是父母啊,只手遮天不是更爽么?”谢中愚笑着回答。
“确实如此,大人高见啊,我原以为大人是官场新手,没想到,其实大人才是那颗最老最辣的姜啊!”刘正人点着头竖起大拇指。
“刘大人贬损我?”谢中愚问道。
“哎?哪敢啊,我是对大人的敬佩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刘正人拱手说道。
“哈哈哈,刘大人见笑了。”谢中愚摇着头,但对刘正人的话很受用。
“谢大人,这诸葛家的老二死了,那老头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何不趁着侯爷在,把他们都……”刘正人看着谢中愚留了半句。
“不急,不急,这不烧了一个么,等我表舅玩够了,慢慢收拾他们。”谢中愚说道。
“那消息可别先漏了?”刘正人提醒了一句。
“嗯,今日开始,都是表舅从京城带来的护卫把守县衙,衙役们不知道表舅的到来,没有入堂,自然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放心吧。”谢中愚拍了拍刘正人的手安抚道。
“谢大人办事利落!”刘正人又夸了一句。
众人围着火焰看了许久,直到诸葛长虹被烧成一堆黑炭才散了。
广德侯坐上谢中愚的四人抬轿子,带着八名金甲护卫,去了陈清水家里玩。
谢中愚和刘正人留下来守着衙门。
见广德侯走了,谢中愚先拉住被吓得浑浑噩噩的钱立德的手说道:“钱兄,今日之事可不能外泄,另外二爷那银子你可得吐出来。”
“明白,明白,谢大人放心,钱某什么也不知道,那银子一会儿就给大人送回来。”钱立德赶忙应道。
“还有一点,诸葛家在你钱庄应该存了不少银子,他们若听了风声,肯定会来取大额银子,千万不要放。”谢中愚又交代道。
“我记住了谢大人,从今儿个起,大额银票,我一概不兑。”钱立德拱手说道。
“嗯,好,如此一来,诸葛家就是那瓮中之鳖了。”谢中愚笑着点头。
天色渐渐暗下去,广德侯带着护卫返回了衙门,但比去的时候,多了四顶轿子。
谢中愚和刘正人一直等着广德侯返回衙门,见他回来了,赶忙出了大堂迎接。
广德侯没有下轿,撩起轿帘,指着谢中愚说道:“谁也不许打扰我,侯爷我要在行馆玩了。”
说完,放下轿帘。
轿子被抬着向县衙行馆走,后面跟着四辆轿子。
而最后陈清水的轿子进了院子。
谢中愚看着陈清水垂头丧气的模样,暗觉好笑,转身进了大堂。
刘正人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陪侯爷玩得可开心?”
“嗨!别提了。”陈清水叹了口气,一跺脚。
“哎,怎么这个表情啊?”刘正人拉着长音儿问道。
“他,哦不,侯爷,把我儿子最疼爱的正妻和一房小妾,还有我那两房小妾都接过来了。”陈清水哭丧着脸摇头叹气。
“是你儿子最疼爱的,还是你最疼爱的啊?”刘正人知道这陈清水霸着他儿子的妻和妾,所以面带嘲讽地追问了一句。
“刘大人,这时候,你就别给我添堵了啊!”陈清水心疼地拍着胸口说道。
“你啊,活该!连那广德侯的名声都没听过,就急着巴结,还敢往家里领?”刘正人指着陈清水的心口,撇嘴骂道。
“什么名声?我第一次见这广德侯,只能看出是通天的人物,哪里知道他的名声啊?”陈清水看着刘正人问道。
“这广德侯有个外号。”刘正人低声耳语道。
“什么外号?”陈清水赶忙问道。
“活-驴-太-岁!”刘正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活驴太岁?什么意思?”陈清水一头雾水。
“这广德侯是松阳王赖广义的亲弟弟,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浑家子,就喜欢睡别人的妻妾。告的人太多,那京城都待不下去了,被松阳王赶出来。如今在古县行宫待着,没事儿就喜欢跑到下面乱来。”刘正人低声解释道。
“啊?你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陈清水抱怨了一句。
“哎,你别不知好歹啊,广德侯若进了你家,你连个像样的女人的拿不出来,那还不烧了你府邸,你这官也就别做了。”刘正人撇嘴说道。
“哦,也是也是,我就心痛我那会疼人的儿媳,其他倒也无所谓。”陈清水说到这里,又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啦,女人么,总有玩腻的时候,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换一批新的就是了。”刘正人觉得陈清水太优柔寡断,不够大气,瞪了他一眼。
“也只能如此了。我今晚不回家了,要去妓院待着,不然一想起我那儿媳我这心就疼。”陈清水摇头叹气走回了轿子。
“切!”刘正人嘴角翘了一下,露出不屑的表情。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追了上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刘正人招手说道。
“啊?刘大人今晚也不回家?”陈清水问道。
“看你伤心成这样,老哥我陪陪你啊。”刘正人拍着陈清水的肩膀说道。
“够意思,好兄弟。”陈清水坐上轿子,等着刘正人的轿子过来一起走。
刘正人与谢中愚告辞,然后上了轿子与陈清水一起去了妓院。
进了妓院,老鸨赶忙迎上来:“二位大人来了,快快楼上雅间请。”
“把姿色上乘的姑娘都叫上来,我今晚要选两位。”刘正人对着老鸨发出命令。
“好嘞,二位大人,姑娘们马上就到。”老鸨陪着笑招呼着。
刘正人与陈清水进了楼上最大的雅间,坐下去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不多时,十几名姑娘入了雅间。
“大人,您二位随便挑吧。”老鸨笑着说道。
“把门关好。”刘正人挥了一下手。
老鸨赶忙回身将门拉起来。
你们把裙子都褪下去,我来挑。
“啊?”不但老鸨吃了一惊,连陈清水都吃了一惊。进妓院是有规矩的,可没有**子让客人挑的。
“大人?这?”老鸨犯了难。
“哎,我挑完,老鸨赏五两,其他姑娘每人赏一两银子。而且我挑中的两位姑娘,我今晚帮她赎身。”刘正人掏出银锭放到案几上。
“赎身?”姑娘们窃窃私语起来。
“啊?刘大人,你是要?”陈清水反应过来,正要继续说,但被刘正人挥手打断。
“陈大人只要看着就好,不要多说,最好的姑娘,今晚陪你。”刘正人说道。
“快脱快脱,大人瞧瞧怕什么,还要帮你们赎身呢!”老鸨知道惹不起县丞,何况还有银子拿,所以叫嚷着发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