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日,距离诸葛川的成亲之日还有八天。
按照计划,诸葛川是要十二月二十三日出发去靠山县接亲,去的时候骑马,回来的时候女人坐轿,男人骑马,这样一个来回最慢要五天时间。
雷玉龙和雷玉双因为之前帮助押送过聘礼,对路比较熟悉,这次接亲安排他们兄妹带路,一起去。所以雷氏兄妹提前两天来到了诸葛川这边,先帮助诸葛家跑跑腿,张罗一些事情。
诸葛川的母亲带着家丁来到小院子里,帮忙布置婚房。
一群人涌入,让这小院儿一下热闹起来。
县衙这边,一大早,刘正人将如水和另外一位姑娘接到自己府上之后,又安排酒席,准备迎接广德侯的到来。
刘正人安排好后,坐着轿子去了县衙。
县衙门口安排了金甲护卫,不允许外边的人随意进出,所以这几日根本没有升堂断案。
刘正人进了大堂,看到谢中愚和陈清水无聊地坐在大堂上。
“二位大人早啊。”刘正人拱手施礼。
“刘大人早。”谢中愚回礼。
“刘大人早。”陈清水点头之后,凑过来,低声问道:“你说我那儿媳我还能领回去么?”
“你不要找死,那侯爷性格乖张得很,若惹他不开心,你几条命都不够,再说若侯爷喜欢你那儿媳,你没准能借上一些光呢。”刘正人觉得陈清水有些烦,瞪了他一眼警告道。
“哦,好吧。”陈清水彻底不再提这茬了。
快到中午了,广德侯打着哈欠走进县衙大堂。
“侯爷早!”刘正人和陈清水赶忙问好。
“表舅睡好了?”谢中愚问道。
“嗯,睡好了,今儿个去谁家玩啊?”广德侯看着刘正人和陈清水问道。
“去我家,我都安排好了,等着侯爷上门呢。”刘正人说道。
“好,那就去你家,走,这就出发。”广德侯对着门口站着的一名穿着灰色长褂,带着四方帽的人递了个眼色。
那人赶忙跑出去招呼备轿。
等广德侯与刘正人离开县衙,陈清水一想自己那会疼人的儿媳,心里不是滋味,对着谢中愚说道:“刘大人昨晚去妓院找了两个姑娘赎了身,接回了府上,准备今天送给侯爷呢。”
“哈哈哈,还是刘大人有手段啊。不过我这表舅挑选女人的眼光很独到,未必能看上那妓女。”谢中愚仰头笑起来。
广德侯随刘正人到了他府上,落了轿,抱怨道:“你住得可够远的了。”
那名穿着灰色褂子的男人迈着小步急匆匆过去,举手接广德侯出了轿子。
“侯爷辛苦了。”刘正人赶忙赔不是,然后引他入庭院。
一进庭院,已经有四名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迎上来施礼。
其他人都跪下去迎接侯爷进门。
这是彩排过的,所以动作整齐划一,看起来很庄重。
“好玩,好玩,刘大人把下人**得不错哦。”广德侯夸赞了一句。
“侯爷,注意门槛。”灰色褂子的男子提醒了一句,但他的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刘正人听他张口,暗想:原来是个寺人!
刘正人跟进院子,然后吩咐下去开席。
广德侯入了大堂,坐在正坐,酒菜开始端上来。
广德侯刚坐下,马上挥手说道:“去把女眷都叫过来,都来拜见我这侯爷,侯爷我要与民同乐。”
刘正人为了表达自己是个孝子,给侯爷留个好印象,凑过来说道:“我那老母亲在东院,行动不便,我去把她抬过来。”
“一边儿去,侯爷又不是来见你老母亲的!”广德侯身边那寺人,伸出兰花指,做出女人的仪态,斥责了刘正人一句。
“哦,是,是,我鲁莽了。”刘正人赶忙赔不是。
不大一会儿,刘正人府上的女眷都聚到大堂里,在刘正人的指挥下,一起给广德侯施礼问安。
广德侯对着身边的寺人递了一个眼色。
寺人心领神会,扭着身子,翘着兰花指,走到女眷面前,先挨个看了看脸蛋儿,又让女人们张口看牙齿,看了一个,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然后去看下一个。
不大一会儿,赶走了一大批,只剩下四名女子,其中就有从妓院接出来的如水和另一个姑娘。
刘正人心中暗想:多亏我早有准备,这步棋走对了。
不过他的心还是悬着的,因为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丫鬟,今天虽然让她穿了粗布衣,没有涂抹胭脂,但还是被留下了。
寺人开始进一步挑选,将手伸进女子的肚兜里。
丫鬟吓得咧着嘴躲闪。
刘正人见寺人面露怒色,赶忙凑过去,对着几名女子说道:“大人是位寺人,你们不用在意。”
这寺人说白了就是太监,阉割之后在皇宫或者权贵家里伺候人的,算是高级仆人。
一番摸索之后,又赶走了妓院里接出来的另一位姑娘,留下了如水和另外两位丫鬟。
刘正人心又一疼,首先是昨天赎身花了银子,结果这姑娘没用上,瞎了银子,其次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小丫鬟还在队伍里。
那寺人将剩下三名女子的肚兜挑起来,仔细看那身前,然后又靠近姑娘们,用鼻子闻姑娘们的味道,不但闻上身,还闻那下身。
三个姑娘吓得直咧嘴。
寺人闻过之后,又拉开那裙子去看。
姑娘们吓得皱起眉,遮住脸。
刘正人看着寺人对自己最中意的丫鬟动着手脚,又气又急,有点儿能体会陈清水的感受了。
又一轮挑选之后,寺人留下了刘正人最中意的丫鬟和如水,赶走了另外一名丫鬟。
“侯爷,这两个不错。”寺人返回到广德侯身边,笑着汇报成果。
刘正人心里那个悔啊,他以为不给丫鬟打扮,穿着粗布衣服,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竟然被挑出来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命。
“来,到侯爷身边伺候着。”寺人站到广德侯身后,举手招呼如水和那丫鬟。
刚刚的那一番挑拣,对从妓院出身的如水,都觉得是一种羞辱,但她知道,自己没得选。她明白了这刘正人为何连夜给她赎身,但既然被选中了,她也只能认命,调整了一下情绪,扭着身子走过来,坐到了广德侯身边。
伺候人,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很快进入角色。
另一名丫鬟,是一心要和刘正人过日子的,没见过这阵仗。一听要当着刘正人的面伺候另一个丑男人,心里很纠结,动作慢了些。
“快点过去,好好伺候侯爷。”刘正人对着她怒目而视,斥责了一声。
丫鬟看到刘正人往这侯爷怀里推自己,伤心地走过去,坐到了广德侯身边。
“刘大人真不懂怜香惜玉啊,这么好的美人,竟然给穿粗布衣服。”广德侯看着丫鬟摇头。
“是,是,是小人的错,小人马上去带她换一套。”刘正人点头哈腰地回道。
“不用了,去把衣服拿过来,在这里换吧。”广德侯发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