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川和邢二离开孙府之后,直接去了妓院喝花酒。
吃喝到临近宵禁,诸葛川安排了姑娘陪邢二,自己则下楼与老鸨商议了派姑娘们去茶坊弹琴,接客的事宜之后,离开了妓院返回租住的庭院。
诸葛川的京门茶坊之所以没有专门招工,而是选择与妓院合作,白天租借妓院的姑娘去茶坊接待客人,是因为诸葛川对茶坊能经营多久心里没底。他担心若再被宋家或者靠山县的其他大户算计,茶坊无法经营,甚至无法在靠山立足,需要继续逃难,那时所招的工人不方便带在身边,而突然遣散,可能会让工人无法维持生计。妓院的姑娘不同,她们都已经卖身给了妓院,即使茶坊不再经营,她们也有安身之所,所以诸葛川宁可多花钱,雇佣她们。
这一日邢二刚从衙门大院儿走出来,准备去诸葛川的铺子里喝茶听曲,突然身后传来叫声:“邢二,邢二,等一下。”
邢二停下脚步,转身看到是孙大人招手追上来。
“孙大人,您的轿子呢?怎么走路了?”邢二一脸疑惑问道。
“问你…问你…事儿,不想…别人…听到。”孙大人喘着粗气说道。
“您别急,缓一缓,什么事儿您尽管问便是了。”邢二劝了一句。
孙大人缓了几口气,然后拉着邢二问道:“前几日被你带去我家的那个诸葛掌柜,开的茶叶铺可是叫京门茶坊?”
“对啊,孙大人去过了?”邢二点头应道。
“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孙大人抱怨的语气问道。
“您也没问啊,大人。”邢二一头雾水。
“我听说那铺子一天就能收上百两银子。”孙大人一脸懊悔地说道。
“没那么多吧,以讹传讹罢了。”邢二赶忙摇头否定。
“那么高营收,我就定了一两银子的税钱,不合适了。”孙大人摇头说道。
“哎?哎?孙大人,您听我一句,这事儿咱们都定好了,可不能来回反复改啊。咱们衙门里的规矩,伸完手,不能反悔的,这个您老比我门儿清啊?”邢二撇嘴一脸不愿意。
“税就算了,我又得不着,可他送我那茶叶,听说是王宫里喝的。”孙大人皱着眉头说道。
“您老喝了?怎么样,味道不赖吧?”邢二瞪着眼睛笑着问道。
“嗨!那茶叶我给丢了。”孙大人跺了一下脚。
“啊?那是诸葛掌柜送的京门茶坊最好的茶啊。”邢二咧起嘴,摇头叹气地说道。
“邢二,要不,你再帮我要一包?我尝尝王宫里喝的茶,啥味。”孙大人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说道。
“这?好吧,我就舍出这张脸,帮你要一次。”邢二露出无奈的表情,点了点头。
“哎,哎,有劳,有劳。”孙大人陪着笑,拍了拍邢二的手。
天黑了,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停在了宋府门口,轿子边站了几名户外和两名丫鬟。
跟轿的丫鬟过去拍了拍门。
不多时,小门被打开,守门人一看,马上热情招呼道:“哎呀,吴老爷,大小姐来了。”说完马上打开了大门。
另一名守门人跑进内院通禀。
轿子晃晃悠悠进了内院,直接被抬到宋大义住的院子门口。前面的那顶大轿子被丫鬟撩开轿帘,走出一位身形佝偻,微胖,五十几岁的男子。男人头发花白,带着一顶小玉冠,但因为头发脱到头顶,而面色如猪肝,所以远看上去,那脑袋就像一颗带着短缨的红萝卜,这颗红萝卜正是吴记银号的掌柜吴万财。后面的丫鬟撩开轿帘,宋千雪走了出来。
丫鬟们扶着他们一前一后向院子里走去。
“哎呀,姑爷来了。”宋大义拍着手,站在门口热情迎接着。
“爹,今儿个你寿辰,过来给你拜寿。”身材佝偻的吴万财拱手施礼。
这一声叫出口,若是第一次见他们的肯定能笑出声来,因为吴万财比宋大义看起来要老许多。
宋大义走上前,拉着吴万财的手,跨过台阶,进入大堂。
远看上去像是儿子牵着爹。
“姑爷来了。”站在大堂里的宋夫人笑着打招呼。
“哎,娘,我来了。”佝偻男人点头。
“哎呦,千遥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吴万财对着宋千遥露出**笑夸赞道。
宋千遥低头施了个礼,没吱声,直奔他身后的姐姐走去。
“娘,我回来了。”宋千雪先与母亲打招呼。
等宋千雪打完召唤,宋千遥已经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姐,去我那院儿吧。”
“这个是宫里的红茶,娘,你们尝一尝。”宋千雪让丫鬟将茶递过去,然后跟着妹妹走了。
“哎呀,这千遥我越发喜欢了,爹,要不给我纳了得了?”吴万财扭头盯着宋千遥那妙曼的曲线,不等她走出大堂,就咧着大嘴,扯着嗓子说道。
“切,我一共两闺女,都送了你一个了还不满足?”宋大义撇嘴说道。
宋千遥压着怒火,拉着宋千雪,走出了大堂。
进了屋,关了门,宋千遥一跺脚骂道:“老色鬼,算什么东西?”
“好了,他不是逗你呢么,爹娘也不会同意你做妾的。”宋千雪拉起妹妹的手劝道。
“看着他就烦,你是怎么忍的这么多年?”宋千遥摸着姐姐的脸颊心疼地问道。
小梅走出来问好:“大小姐回来了。”问完好,马上给宋千雪倒茶。
“忍忍也就习惯了,不然还能怎样。”宋千雪嘴角翘了一下,摇了摇头。
小梅将茶举过来。
宋千雪推开说道:“不喝这个,我带了好茶,小梅重新沏一下。”宋千雪从怀里取出一包茶叶递给小梅,然后扭头问宋千遥:“你是不是月事要来了?”
“嗯,应该马上了,已经开始疼了。”小梅点头。
“这个茶你喝一下,这叫女人茶,能治月事的疼,家里的小妾试过了,说真的有效。”宋千雪指着茶叶说道。
“噢,女人茶?”宋千遥赶忙过去,将小梅手里的茶接过来,看着包装读道:“京门茶坊。”
“嗯,县里刚开的一家铺子。”宋千雪点头说道。
宋千遥打开纸包,看到里面是黑色的茶叶和一些药草,嗅了嗅,摇头说道:“这茶好奇怪,味道也很怪。”
“是很特殊。但冲泡之后,味道还是很香的。”宋千雪应了一句。
“好,姐姐推荐的肯定错不了。”宋千遥将茶叶重新包好,递给了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