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陈猛:重案秘闻十二宗(共3册)

10

字体:16+-

虽然老队长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截至目前,这些仅仅是建立在傅雨婷和谷新龙邻居以及同事回忆上做出的推测,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即便在我们眼中,谷新龙嫌疑重重,在没有找到他之前,在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之前,他都能从这一系列事件中轻松脱身。

说了这么久,老队长也有些口干舌燥,拎起暖水瓶,向茶缸里续了些热水,又坐下来,缓缓喝了两口茶水。

半天没有说话的邱楚义提问道:“假如谷新龙就是因为傅丽娟知道了这个重要事情而痛下杀手,埋尸灭迹,他也完全可以选择杀掉傅雨婷的,为什么还要用这么漫长的手法呢?”

老队长看向了我:“大通,你说呢?”

我试着做出解释:“如果一件事情需要用杀人来解决的话,说明它已经到了无法挽回或者无法控制的地步,谷新龙杀害傅丽娟,表明他只能通过杀人来解决,这很可能是他**之下的行为,毕竟谁也不愿意杀人。另外,一旦杀了人,就要面临一系列的后续问题,比如如何处理尸体,如果被人发现,如何脱罪等等。”

老队长点了点头:“继续说。”

我继续道:“但是到了傅雨婷这里,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对于傅雨婷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选择更保险更隐蔽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让她慢慢变成精神病,一旦变成精神病,傅雨婷说的任何话都不会引起注意,对于谷新龙来说,不管是死是活,傅雨婷都不具备任何威胁了。”

邱楚义感叹道:“真是不敢想象,有人可以为了隐瞒事情,将女朋友变成精神病。”

人心之暗,有时候暗于无尽长夜。

长夜终有尽头,人心却无边界。

最后,邱楚义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傅雨婷口中提及的磁带,老队长和我都认为如果真的存在那盘磁带,很可能已经被谷新龙拿到并且毁掉了。

不管磁带中有什么秘密,可能就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老队长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这也是谷新龙选择将傅雨婷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他想要从傅雨婷那里得到那盘磁带。”

接下来,寻找谷新龙成了整个案件的重中之重。

那天晚上,回到招待所之后,邱楚义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老队长去楼下的公共电话亭给师母打了一个电话,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将一罐健力宝递给了我:“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接过饮料:“哦,没什么,就是在想这个案子。”

老队长站到我的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耸了耸肩:“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谷新龙又能怎么样,关于他杀害傅丽娟,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就算姐妹包子铺的房东认出了他,他也可以找出理由推脱,关于他毒害傅雨婷,仅仅是您的推测,况且,傅雨婷已死,警方也认定她就是溺亡。”

轻轻拉开易拉罐拉环,老队长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没错,早在确定不明尸骨就是傅丽娟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个想法,后来,我们来到虎强县,得知她唯一的妹妹傅雨婷也已经溺亡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案子不好侦破,很可能成为悬案。”

我看向老队长:“那我们的寻找和侦破还有意义吗?”

老队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你读过《圣经》吗?”

我摇了摇头。

老队长又喝了两口:“前两年,一个朋友送了我一本,我也不太读,就是没事的时候翻两页,我对里面的一句话印象深刻,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凡寻找的必能找到。”

他坐下了下来,继续道:“将这句话放在刑侦工作里就是,凡犯罪者必留下痕迹,这个案子里,三个与之相关的人有两个都死了,只剩下了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第三个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也可能就是最重要的证据。”

我反问:“人是证据?”

老队长点头道:“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证据,某种意义上说,人也是一种物证,且这个证据还会变化,普通物证能够给你提供的信息是单一且有限的,人能够提供的信息却是多样且变动的。”

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老队长喝光了最后的饮料:“好了,早点休息,明天再想也不晚,我不是说过吗,当刑警的,最不能丢掉的就是胃口和睡眠。”

我应声道,转身就上床钻进了被窝。

其实,老队长不知道,在他熄灯之后,我并没有睡着。

我知道,他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打开手电筒,看着白天的询问记录,一直到了凌晨……

来到虎强县的第三天,在老队长带我们走访询问的同时,虎强县公安局的协查民警也辗转找到了当时和谷新龙关系不错的两个社会闲散人员。

自从谷新龙离开之后,他们也就没有联系了。

最先接受询问的是那个绰号小鼠的年轻男人。

他说他和谷新龙是在南边的一个赌桌上认识的,之后经常一起玩,也就成了朋友。

关于谷新龙,他是这么描述:“他比我大几岁,不是本地人,没有工作,每天就是四处闲逛,有时候来赌桌这边,但是他从来不打牌,就是给人家买点吃喝,赚点跑腿费。”

我边记边问:“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小鼠答道:“就是去年吧,他女朋友出事之后不久,他就走了,好像说是回老家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追问:“你知道他女朋友出事了?”

小鼠点了点头:“知道,她女朋友有精神病,之前,他还托我买过很多药呢,只是吃了那么多药,还是不见好,最后真的成了精神病,掉进水坑淹死了。”

我停下了记录:“你说谷新龙托你买过药,就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吗?”

小鼠犹疑片刻:“就是与之相关的吧,我的一个表叔在卫生院上班,他就托我找表叔买了很多药。当时,表叔还问我这是给谁吃的,我就说一个朋友倒腾药,表叔说有些吃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如果吃过量不仅不会让病情好转,反而会越来越厉害。”

我继续问:“除此之外,你还了解谷新龙的其他信息吗?”

小鼠摇头道:“别的就没有了,哦,倒是在他离开的一段时间,连着请我们吃了很多次饭,还带我们去唱了卡拉OK,花了不少钱呢!”

老队长补充问道:“平时,谷新龙不请客吃饭吗?”

小鼠无奈地说:“他这个人贪财又抠门,想要让他请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没想到,他走之前竟然请了我们吃饭消遣。当时,我还问他了,是不是发财了,他就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另一个接受询问的绰号岗子的男人,他对于谷新龙的描述也是心眼多,抠门等等,这和小鼠的描述比较一致。

另外,他还提到一个信息:“有两回,我和哥们出去,看到谷新龙和一个女人去逛百货大楼,还买了不少东西,当时我还说,这女朋友没死呢,他就着急找新的了。”

通过小鼠和岗子,我们也找到了其他和谷新龙有过交集的人,他们均表示对于谷新龙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