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是大馅包子，韭菜肉片。
邱楚义吃得满嘴油光，不亦乐乎。
见我面前的包子没有动，邱楚义指着包子问：“喂，你还吃不吃了？”
说着，邱楚义沾满汤汁的手就摸到了我的包子上。
我只好说：“我吃饱了，你吃吧。”
邱楚义咂了咂嘴：“你就是磨磨唧唧，如果不吃，你倒是早说，害得我吃撑了。”
老队长无奈地说：“邱子，我估计你这一辈子也改不了这个吃相了，真替你发愁，以后什么样子的姑娘能够嫁给你呢。”
邱楚义嘿嘿一笑，牙齿上露出了鲜艳的韭菜：“船到桥头自然直。”
吃过午饭，我们最先找到了陈月萍，老队长说他想要先听听她的说法。
毕竟，陈月萍是谭雷雷的母亲，也是肖童的老师，对于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她应该最清楚。
对于我们的造访，陈月萍有些排斥。
老队长耐心解释说，想要找到杀害谭雷雷的凶手，除了警方的侦破，更需要受害者家属的协助。
老队长凝视着陈月萍：“孩子离开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唯一能为孩子做的就是协助我们找到杀人凶手。”
听到这里，陈月萍松口道：“好吧，你们问吧。”
这时候，老队长向陈月萍问起了有关肖童的问题：“在走访中，我们了解到，你在课余时间为两个班上学习差的同学补课？”
陈月萍似乎有些戒备：“没错，这有问题吗？”
老队长摇头道：“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只是例行了解情况。”
陈月萍反驳道：“你们了解的也太多了吧。”
面对陈月萍的态度，我想提醒，老队长却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便想起进门前他对我们的嘱咐：“询问中，不管陈月萍的态度怎么样，我们都要尽量包容，毕竟，她刚刚失去了儿子，情绪过激也在情理之中。”
老队长又问道：“你为什么想到给学生们补课呢？”
陈月萍语带不悦：“他们学习成绩不好，我想帮他们提高学习成绩，这也有错？”
老队长淡然一笑：“在补课的学生中，有一个叫做肖童的吧？”
陈月萍倏地抬眼看向了我们：“就是我教授语文的七班里的学生。”
老队长点头道：“能和我们聊一聊他吗？”
陈月萍反问道：“警察同志，肖童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面对质疑，我从公文包里取出了那个笔记本，然后交到陈月萍手上。
陈月萍掀开封面的瞬间，我补充道：“我们在对谭雷雷房间进行搜找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三个字，肖童死。”
看到笔记内容的陈月萍茫然地看向我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队长开口道：“我们也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谭雷雷和肖童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会写下肖童死呢？”
陈月萍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你们怀疑肖童是杀害小雷的凶手？”
老队长安抚陈月萍：“你不要激动，也不要过度联想，我们只是想要询问有关肖童的信息，有关他和谭雷雷之间是否发生过矛盾，我们不能仅仅凭借谭雷雷写下的这些东西就怀疑他和谭雷雷失踪被害一案有关。”
听了老队长的话，陈月萍稍稍平复了情绪：“肖童和小雷的关系很好，小雷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呢？”
我适时打开笔记本：“你详细说一下吧。”
看着笔记本上密密匝匝的“肖童死”，陈月萍仍旧无法理解：“你们知道的，我和谭振华离婚后，小雷就跟着谭振华生活，每个月底，我将小雷接过来住两天。当时，肖童还有白俊波已经来我这里补课了。每次小雷过来，都是特别听话地在里屋看电视，我在外屋给学生们补课。小雷确实认识肖童，我还让小雷称呼肖童为大哥。有两次，为了奖励他们考试成绩有提升，我还带着肖童、白俊波和小雷去春野公园玩呢，只不过白俊波有事没去，就是我和肖童还有小雷。当时，他们有说有笑，还在公园里拍了照片。”
我继续：“谭雷雷有没有单独和你提起过肖童？”
陈月萍想了想：“确实提过两次，就是他刚认识肖童的时候，说过肖童看起来比较凶，他感觉有些害怕，我解释说不能以貌取人，虽然肖童看起来有点凶，但他人很好。”
我又问：“谭雷雷或者肖童有没有向你说过，他和肖童发生过矛盾？”
陈月萍仍旧摇头：“没有，确实没有。除了每个月底小雷过来的时候可能遇到肖童，其他时候，他们完全没有交集，更谈不上发生矛盾了。”
我停下了记录，老队长又问：“在谭雷雷出事之前或者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和肖童有过见面或者接触吗？”
陈月萍摇头道：“在小雷出事之前，我已经停止给肖童补课了，他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我反问道：“停止补课了？”
陈月萍解释道：“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肖童不想补课了，这个学生的情况，想必你们也了解，比较叛逆，也比较狂傲，他说不想补了，我也就没有太过勉强。”
关于谭雷雷写下“肖童死”的缘由，我们并未从陈月萍那里得到解答，她似乎和我们一样充满了困惑。
回程路上，邱楚义问道：“你们相信陈月萍的话吗，她确实不知道谭雷雷和肖童之间的矛盾。”
我率先开口：“起码在我看来，如果她知道内情，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被杀的是她的儿子。”
这时候，邱楚义看向了老队长：“王队，您说呢？”
老队长缓缓闭上了眼：“没什么可说的，在没有掌握更多线索之前，我不多判断。”
邱楚义向我撇了撇嘴，我也没有再说话了。
临近傍晚，我们简单吃了两口饭菜，就直接去了肖童的住处。
开门的是肖童的奶奶。
我简单说明了来意，肖奶奶惊恐地说：“是不是小童又犯错了？”
我解释道：“您不要紧张，他没有犯错，我们只是例行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这时候，肖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冷漠地看向了我们：“让他们进来吧。”